「老婆……」
不知什麼時候,病房內,傳來無力的輕喚。喬晟燁緩緩睜開眼睛,溫柔看著她哭花的小臉,「我聽見了……你說,要結婚……」
「燁……」
見他醒來,梁雨宸猛地撲進他懷裡。他重重一咳,溫柔接納了她。雖然渾身都拉伸巨痛,可他還是做出來者不拒的姿態,拔下手上的針,牢牢摟住他。十根手指,修長無力,似斷竹般蒼白,密密實實覆在她背上。吃力地、努力地、扣的很緊……
「我們,結婚吧!」梁雨宸趴在他胸前『求婚』……
「不後悔?」
「不後悔!」
喬晟燁眉眼初融,輕拍她的背,溫柔地溺了水。「那就結吧!等我出院,就去領結婚證。把我丟的寶貝,再娶回來。」
「不止一紙婚禮。」
「對,還有一場堂堂正正的婚禮……」
「不止婚禮。」
「嗯,還有蜜月旅行,我欠你的,兩次。」他眼皮半合未合,留有狹長的一絲縫,「知道嗎,你在這裡說的每句話,我都聽的清清楚楚。可最幸福的一句是,你不會再讓我等了。知道嗎,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你,有多幸福?我想,每天、每天、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你……」
他說著說著,便那麼睡了過去。感覺他呼吸的平穩,梁雨宸才放心在他2cm的黑密睫毛上,過電地一吻。
「午安。」
她緩緩坐起來,悄悄去找護士幫他重新打了針。直到黃語秋回來,她才暫時離開那透不過氣的病房。
想去叫北辰冥先走,可沒走出幾步,便發現跑車旁多出一個女人來。姚宛兒的手過度親密地環在他腰上,而北辰冥只是倚車而立,庸懶吸煙。一縷縷煙霧瀰漫,被徐徐的風吹散,看起來異常曖昧……
「冥先生……」
「我複姓北辰。」他冷酷吞吐,既不推拒,也不熱情,只任風洋洋灑灑在他高挺如松的身體掠過。始終是簡約迷人,如尊遺世獨立的銀塑。只是那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在他腰間纏的突兀,令人見了,想要砍掉……
梁雨宸從不反對他另結新歡,把她當成過眼雲煙,踢之後快。可這個女人,卻令她冷不防抱起雙肩。尤其聽見她甜膩死人的話,頓是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梁律師她,跟你說過嗎?」姚宛兒幾乎把鼻子貼在他身上,向他依偎過去……
「沒有。」
「真可惜,伯爵的血統,黑道的勢力,出眾的外貌,浪漫的味道,這世上還有人比你更完美嗎?看來梁律師,有個壞習慣。總是喜歡丟了西瓜撿芝麻,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的手臂,一直糾纏他的。
他始終抿著唇,銜著雪茄,放任她的繼續勾引,不冷不熱地附和,「如果她也能這麼想,就沒你什麼事了。」
「呵呵……」
她臉冷的片刻,隨後又誘惑百般,「我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能一口吃了狼的野獸男人。如果是我,我不會嫁他,我會嫁你。跟了你,一輩子都有人保護,更有一輩子的浪漫和刺激。」
「是嗎?」
姚宛爾斬釘截鐵回道,「當然……」
「很好!那就嫁來吧!」
「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想嫁給我?」北辰冥揚起眉,低頭盯著她那只在他身上興風作浪的手。薄唇微勾,顯出十足的興趣。那道幽綠誘惑的雙眸,停在她微愕的臉上,反而換作姚宛兒措手不及……
「收拾收拾東西,這就過來吧。你想要的刺激,我會讓你享受一輩子。跟了我,就辭了檢察官,拿起漂亮的手槍,當你的黑道夫人吧。你想殺誰,就殺誰,我保證,一點也不難。」
「你……」
「就這麼決定了!」
北辰冥掐熄了煙蒂,一把摟過她,「你不願意?」
「你不是喜歡梁律師?」
「哦?」
「你甘心嗎?你甘心就這麼被她背叛?被她傷害?付出那麼多,卻什麼都沒得到,讓她那麼輕易從你手心裡溜掉。讓傷害你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在別人的床上耳鬢私磨?你甘心嗎?根本差點就是你的,根本不該你輸,根本……你就這麼甘心,做那個失敗的一塌糊塗的懦夫?」
北辰冥薄唇的弧度不覺加深,邪氣鋪天蓋地地襲來,侵入每一個細胞。本是挺拔的身體,更是掩去了太陽的大半光輝。那耀眼的光芒,從頭頂直直垂下去,攝入她的眼球,令她顫慄地倒退兩步……
「終於忍不住了?」
「你……」
「想搞破壞,想求我幫你,想我做你的復仇搭檔,就乖乖提起來。別浪費時間,等著我耐心用盡。」
北辰冥又銜起一隻雪茄,看起來危險凜凜,「你以為你的勾引,對我奏效嗎?你以為你跟丫頭,能比的起嗎?就怕你脫光了,在我面前,也只是一堆骨頭,還有一張皮。」
「你在耍我?」
「能聽你說完這麼多廢話,要多虧我等她等的太無聊。女人,憑你,還不夠梁雨宸那兩下子……」他低沉的笑聲,很是耐聽,沒有動氣,只有對腳下螻蟻不知死活的一絲嘲弄。
「北辰冥!!!」
「別跟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粗暴鉗起她下巴,邪佞告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車裡搞的小動作,再會飛的家雀,也逃不出獵人的槍口。如果我是你,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降落,否則粉身碎骨,那也是咎由自取。」
「你……」
「哈哈……」
「又是一個白癡!」
北辰冥眉一凜,捏緊她下巴,笑斂七分,寒厲的催斷欄杆,「小心你的下巴,我可不像他那麼憐香惜玉。」
「你放開我……」
他『啪』將她一甩,便推開車門坐了進去。庸懶後靠,瞟見梁雨宸時,唇瓣生動地笑開,「想帶走她,我隨時可以。不需要一個女人插在中間,礙手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