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學琴嗎?」他俯下身問她。
梁雨宸點了點頭……
「我教你啊!」
她任他的手輕握著她,在鋼琴上拂走。「不怕哪天,我會彈的比你好?」
「不怕!你彈的好那天,我要你反過來教我!」喬晟燁有點發燒,眼前朦朦朧朧。可這個女人他看的清,這個夢境他做的真。便那般教她彈琴,窗前花下,筱鏡含唇,譜著最動聽的曲子……
坐在他懷裡,她乖乖地學著。這種感覺,微妙的讓她陌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幸福的感覺,她只覺得或許心別繃的那麼緊,才能感覺,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可能……
「哇!」
透過門縫,露出一顆小腦袋。喬小傑咬著毛巾,張大了嘴巴,興高采烈地跑出去。「徐奶奶,徐奶奶,我有家了,小傑有家了……」
徐媽笑的花枝招展,「那小少爺你要更努力一點……」
「呀?」
「不能尿床。」
「我沒尿,是小虎尿的捏。」
徐媽看著他一雙無辜的大眼,用掃帚掃出一條小內褲,無奈拆穿,「小虎什麼時候,開始穿內褲了?」
小不點瞳孔瞪大,吐了吐舌頭,心念遭了,被發現了!可他不是無地自容地扁嘴,而是輕踢了踢茫然的拉布拉多犬,「小虎,是不是你又偷穿我內褲?」
「捏捏,你承認啦?」
無辜的拉布拉多在他的誣陷下,有苦難言地點頭。「你看徐奶奶,是小虎干的!你別走,我要罰你,你怎麼那麼不乖,怎麼那麼不乖哈?」
看著喬小傑那副狡黠逃跑樣,徐媽搖了搖頭,「這一家子,都是活寶!」
「走……」
此時門突然推開,喬晟燁拉起梁雨宸便疾步跑出別墅。
「你不好好休息,要帶我去哪?」
「帶你逛、地、獄!」
喬晟燁妖冶銜笑,將她強勢抱上車。身後一輛車,也緊跟其後,在午後余霞鋪陳的街道上,詭譎突兀……
車子停在午時梁雨宸盯著海報發呆的電影院門外,喬晟燁勾起抹妖魅襲人的笑,便手牽著手將她拉進去。
他包下了整個電影院,忍著頭暈陪她看。播放的是鬼來電,開片很乏味,之後很驚悚,冷森突然的場面,令漆黑的空間,只有冷颼颼的冷風貫穿……
之間,兩人很平靜。
她目不轉睛地看,他意興闌珊地聽。他們都好像泰然自若,再嚇人的鏡頭,也僅是蹙眉笑一笑。
「怕嗎?」
喬晟燁將爆米花放在她雙唇間,看著她貝齒如鼠,一口一口咬著發出輕響的爆米花。他故意附在她耳畔,吐氣如蘭,「怕的話,就到我懷裡來吧!」
梁雨宸淺淺一笑,轉臉薄氣吹在他唇上,「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他沉默片刻,便勾起她下巴,嗅著撲面的綠茶清香,一字一句地狡辯,「就像你愛花一樣,我也是。女人也是花,欣賞,愛慕,或者採摘,那是我的自由。餵我一顆爆米花吃,大、美、人……」
她夾著爆米花,放在他蠱惑的唇齒間。睨了睨他溫熱的雙唇,風輕雲淡地提醒,「你咬到我手指了。」
喬晟燁吮了一會兒,如畫的臉閃著狐般的風韻。狹長的眸子,深邃如夜,在朦朧中釋放獵狩的光芒。手微撐著下巴,優雅把玩她那雙蔥白芊秀的小手,喬晟燁猶是厚顏調侃,「被我的嘴唇吃了,是不是發現它很軟,很彈性十足?」
他雙唇魅惑抿動,看的梁雨宸終是嘴角微微抽一一抽。吞了吞喉間流通不順暢的濕液,她冷斥道:「看電影!」
「呃……」
「妖孽。」她輕輕呢喃著,便繼續置身空蕩蕩的影院中,身旁坐著比鬼更可怕的妖孽。或許該定義他為……吸血鬼!
出了影院後,一陣索瑪裡音樂噴泉,噴起美麗的水花。在迷離中,梁雨宸邁著不怎麼輕快的步伐走出。
「無聊是嗎?」
「當然!」
「那你的腳怎麼散了?」喬晟燁故意盯著她把雙像被詛咒了的腳,故意拆穿她的鬼話。不喊不鬧就是不害怕了,剛剛某女的眼睛都閉上了,還不是他抱著她看完的?
「我是第一次看!那你呢,你就不怕嗎?」
「當然!」
「哦?可你的臉,怎麼白了?」
「我!!!」喬晟燁忙轉過臉去,雙手用力戳著兩頰。想促進血液循環,消滅證據。奈何身後的女人,已經「哈哈」笑了起來。
他疑惑凝向她,那張睡蓮般冷艷淡漠的臉,竟然瞬間繁花似錦。那嫣然燦爛的笑容,就像綻放的向日葵般明媚。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笑的像花兒一樣。那麼美,那麼肆無忌憚,那麼令人心曠神怡,欲罷不能。沉淪在她真正的笑靨如花中,看著她捧腹大笑時瞇起的美人眼,喬晟燁也跟著笑說,「你笑了……」
梁雨宸聲音抖了抖,笑的開懷,「原來你也怕鬼!」
他癡迷地看著她,「原來你也怕……」兩個怕鬼的人,卻整天把鬼掛在嘴邊。到頭來才發現,是一場笑話。
兩個人在影院外笑了很久,才離開了那裡。身後的車依然跟著,車裡的人始終是猶抱琵琶半遮面……
就那般逛了一天,一直待夕陽暮歸,晚霞化雲,天色昏沉下來,濃霧湧動在這座閃爍如珠的城市。「去看夜景吧!」不知何時,喬晟燁已經租了熱氣球,在眼花繚亂的遊樂園上空載著她觀景……
夜晚的霧濃郁繚繞,與遠處寺院的香煙混淆,將半個城市籠罩於一片天地未開似的混沌景象中。縱使蒙在瞳孔外的網,透露的世界朦朧如夢。可這般的奇觀,卻還是值得聚攏眸子低眉驚歎。
城市忙碌的節奏,在高處變得渺小無物。孽緣污垢,便似北去的風,變成竹林清響的一弦一瑟。隨著熱氣球四處遊走,感覺心越來越平靜……
「美嗎?」喬晟燁唇輕輕吻在她飄起的發尖上,逼近的臉龐透著危險的氣息,令人心跳自然加速。
他被風吹亂的劉海,似乎掌舵眼球的魔。偶爾風華絕代,偶爾卻黯如妖魅,似笑非笑,瞬息萬變。在那一瞬間,或許是濃霧的作祟,梁雨宸竟然感覺兩頰在發燒。聽見『彭』『彭』的心跳,下意識後退。
「你看……」
他指著底下……
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雙眸瞠大。半個城市的燈火在頃刻間熄滅,卻在眨眼間,突然亮起。連接城市動脈的燈火,宛如萬朵玫瑰,在夜晚喧囂之上,變成大片愛的花海,蜿蜒起伏……
站在熱氣球上,望著美麗耀眼的玫瑰燈海,望著那浪漫奪目的奇觀,望著底下成千上萬飄起的氣球,梁雨宸猛地轉身,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