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梁雨宸蹲下去,好心遞給他一張紙巾,「根據中國的法律,在會議室這種公共場所犯下猥瑣罪,我有充分的理由申請你的五年牢飯哦。」
「你、你們……」
「走!」喬晟燁近似粗暴地把她拉走,在眾目睽睽下,直接押解下樓。看著山本倒地哀號的樣子,一群人目瞪口呆。沒有人相信,一向不擇手段的總裁,會為那一點點小事而惱羞成怒……
「梁雨宸!!!」出了喬氏後,喬晟燁的臉色早已呈現豬肝色。
「不是你叫我幫忙嗎?」梁雨宸搔著耳朵,漫不經心走向路邊,「真可惜,就這麼丟了一單大生意。」
「如果不是我揍他,你會不揍他嗎?」喬晟燁咬了咬牙,現在的拳頭還在蠢蠢欲動。大有回頭,再把他千刀萬剮的衝動。該死的山本平次,竟然敢摸她的腿!!!
「說的沒錯,我會揍他!」如果他不出面,她也會私下教訓教訓那個可憐的色狼。不過看著喬晟燁這般失控的唇裂眼眼,她忍不住戲謔,「為了我,變成乞丐有願意嗎?」
喬晟燁微怔,眼看著一輛車撞斷欄杆,向路邊的她撞去。「小心——」來不及考慮,他疾步跑過去,猝然將她拉開。卡車詭異開過去,迎面的風凜冽吹來,他右手滴答滴答流著血,箍在她肩膀上。
他緊緊抱著她,面色蒼白。心臟停止後,一瞬間跳的劇烈。許久,才感覺到他的呼吸還有身體的回溫。梁雨宸抬起頭,望向他因護著她而刮破的手,眸色一下暗了下來,「你的手流血了?」
他只是不停地喘息,沒有回答……
「讓我看看……」
他還是握著她的肩膀,讓血浸紅了她的毛領。半響,才見喬晟燁緩緩靠近她。抱緊她,在她耳邊低啞說,「喜歡你!」
「你……」
「喜歡你,真的喜歡你……所以對不起,不能讓你離開,不能讓你被任何人帶走,再也不能……拒絕我也沒關係,傷害我也沒關係,討厭我,嘲笑我也沒關係,只要讓我喜歡你。讓我喜歡你,就夠了……」
他在她耳邊,輕輕地,沙啞地道出,這四年來都不曾說出口的話。即使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再也沒有驕傲,沒有借口,沒有恨做掩飾。他會更疼,更痛,更無助。他也,無所謂。
指骨深深嵌進她棉衣裡,抱著她,窒息般的用力。他告訴自己,這輩子有太多紅酒,白酒,香檳酒,他卻只想取這杯毒酒。一喝,到底。死了,也願意……
「你……」
梁雨宸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緋紅的雙眸,洗盡鉛華,吹去狐般的蠱惑,只剩下蠻牛般的執拗,那般的不顧一切。
「不管變成乞丐,還是變成鬼。只要你不走,我什麼、都不要了。」
他沒去故意煽情,因為他不會。他不習慣說喜歡,一句承諾,就是一輩子。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女人告白,也是最後一次。
「不用躲我那麼遠,我沒逼著你回頭!」看著梁雨宸離她足有兩步遠,他才一把將她扯著後脖領拎回來。然後,靠近車輛的左側,優雅走著。若無其事,甚至沉穩幽冷地說,「我喜歡我的,我追我的,與你無關。」
還是那麼自信,那麼不怕死!
梁雨宸呼了口氣,白氣在瞳孔前聚成雲朵般的白霧,一點點朦朧了雙眼。迷離地聚成一條縫隙,她似有似無瞟向喬晟燁。沒有那般激烈的抗拒,只是跟他走在冬季裡無人的街道上,淡淡一笑。
「你比他執拗多了。」
她低下了頭,看著腳下的影子,「可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喬晟燁沉默了半響,突然逼近她。
她一怔,紅唇半張,腳步自然的雜亂無章。不待她開口,喬晟燁已經把他的圍巾,慢慢圍在她脖子上。
如畫的眉目近在咫尺,一雙勾魂的狹長眸子,深邃的見不到底。2cm的超長睫毛,沒有睫毛膏的修飾,一樣如羽扇呼扇呼扇撲朔迷離。
那張薄唇,總是抿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華麗,卻也落寞。似乎只有這一刻,幫她束著圍巾的時候,才綻起月光般和煦溫柔的笑容。
他輕蹙著眉,幫她將冰涼的脖子厚實裹上。那雙修長的手,似春風的溫柔。一點一點的呵護,自然而然,卻悄然融化著人心。
他是那麼冰冷的一個人,可此時,他卻讓她覺得溫暖無比。是那種致命溫柔,就像綁著鞋帶時的姿態,讓她習慣了這一點一滴……
「雖然有點長,但足夠保暖了。」他滿意一瞥,然後彈開手指,大步走向跑車。隨手用紙巾纏住受傷的手,打開車門。
「你就那麼有信心嗎?」梁雨宸停下腳步,突然意味深長問出。
喬晟燁把著車門的手微微收緊,優雅靠在車門前,低頭叼起一隻煙。銜在嘴角處,點燃,看著天空,吞吐著漂亮的煙圈。似乎一氣呵成地說,「我也許不能保證,我會一直堅持到終點。但停止那一天,一定是我死了。」
他慢條斯理回答完,便重重吸了兩口煙,將煙蒂精準拋進路邊垃圾箱。將最後一口煙圈,輕吐向她。載著磁性的話,一遍遍迴盪在跑車捲起煙塵的地方。
遠處的鐘聲敲響,進入城市喧囂的辰夜。萬家燈火的斑斕,彌煙似雪的夜幕,浪漫寧靜的步行街。冰冷徹骨,卻是溫情的夜晚……
、、、
喬家別墅裡,喬晟燁粗略包紮了手,便獨自跑到陽台邊看夜景。梁雨宸在廚房裡準備完晚餐,便打開電視機,百無聊賴地看著新聞。
喬小傑和那條白色拉布拉多犬玩了一會兒,便偷偷摸摸溜到梁雨宸腳下。雙手拖著腮,可愛兮兮地問,「媽媽,今天晚上不走了哇?」
梁雨宸蹙了蹙眉,「你說呢?」
那個大笨蛋,真的開始拿他這個小笨蛋拴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