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
「怎麼了?」對面略顯深沉的嗓音,猶如聳立的山般深厚。蘊涵著關懷,還有詭譎的邪氣。透過話筒,可以隱約地感覺,北辰冥的心情,似乎不錯,相比她的電閃雷鳴,他man的聲線有著傲人的感染力。
「我東西被盜了!」梁雨宸輕按著太陽穴,打開化妝鏡子,令目光可以四處遊走,不放過客廳一絲塵,一絲土。「趁我睡覺的時候!雖然還不清楚是誰,不過我確定,他比老鼠還清楚,這棟房子的每一處擺設……」
「你想我幫你查出是誰?」
「當然。」
「過來機場!」
丟下簡潔的四個字後,北辰冥便果決撂下電話。聽著『嘟』『嘟』的聲響,她快步下樓,獨自開車到了機場。
在機場外,北辰冥正庸懶等候著。簡約羅馬風,闊腳褲,收腰條紋襯衣,令他鶴立雞群般的顯眼。獨特的古典東方面孔,歐美的高挑骨架和獨有法國紳士氣息。庸懶的泰國風情和桀驁的非洲豹般危險卻有致命吸引的眼神。
那彰顯貴氣迷人的神態,令他吸引不少女人的青睞。只是他倨傲的臉龐,始終保持著冷峻神秘。像蜷卷於沙漠中,可望不可及的獵豹,沒有任何女人能令他動心。惟獨梁雨宸的出現,能令他展眉一笑……
「艷福不淺啊,親愛的!」
看著他身旁聚集的美女,梁雨宸的開場白,帶著三分戲謔。帶著鑽戒的手,微微的抬起,替他拉起了領口。
「你是在嫉妒?」
她故意挎起了他手臂,走進機場內,笑靨如花。「你說呢?如果哪天你讓我嫉妒過了頭,傷了我的心,我會溫柔剜了你的心,讓你清楚它有多可怕!」
她眼神清冽,宛如寒潭般,冷漠危險,一點點地變幻為秋風般的澄靜。她突然轉換話題,問,「查到了嗎,親愛的?」
北辰冥摸摸她的頭髮,點了點頭。
「是誰?」
北辰冥緩緩伸出手,讓她順著他的手指,看遍了機場每個角落。最後,指尖平穩地落在他鼻前半寸,他邪佞道,「就是我!」
「……」
見她愕然,他猝然牽起她小手,把她徑直帶向了登機口。用她的證件,辦完了登機手續後,直接帶上了飛機的頭等艙。
一切都是策劃好的,盜取她的證件,訂好了機票。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把她拐上了飛機,飛往了X市,預計參加一個豪華旅遊團。一如北辰冥的處事風格,雷厲風行,說到做到,不給人拒絕,甚至反悔的機會……
坐在頭等艙中,北辰冥和梁雨宸靠在一起。他似乎很累,總是嗜睡。一上飛機,渾身的力氣便用盡,只剩下一副耐看的皮囊,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的頭輕輕靠在她肩上,習慣了她身體的馨香,很快眼皮便沉了下去。他低聲說,「丫頭,人不是為了拚命而活的。如果工作那麼辛苦,連你被搬走了都醒不來。那就什麼都別做了,我養你。」
他睏倦的話,像是插科打諢,卻帶著某種疼惜。細細品著「我養你」三個字,她冷漠的臉孔,被撐的漾起了笑容。
「真的?」她揶揄地問。
北辰冥的語速,已經跟不上呼吸。就那般靠在她肩上,他認真說,「真的!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學一樣東西……」他頓了頓,溫柔地道出那美麗的二字——「快樂!」
快樂?
她默默念著,淡然笑了。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哭也好,笑也好,都不曾感覺到「快樂」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陌生的,他不提起,她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去失望……
望著他沉睡的眉眼,輕柔撫著,她的心有一剎那的顫動。
他是第一個,知道她並不快樂的人。
他是第一個,說過會養她的人。
他是第一個,抱起她,說不會離開她的人。
北辰冥,儘管你的世界那麼遠,為什麼你的心,卻離梁雨宸這麼近?
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臟,會那般跳著。好像經歷了寒冬的枯萎,悄悄地萌了芽。怦怦,靜靜地跳著……
「真有那麼困嗎?」
看著他那麼快睡著,梁雨宸心裡疑惑著,他的病還沒好嗎?從回來開始,他就一直很愛睡的樣子,好像渾身都在缺血一樣……
她也把頭,小心翼翼靠向他。跟他頭靠著頭,看著窗口外,湛藍的天空,棉絮般的雲,忽散忽聚。底下的一切,都變得渺小似塵。T市就在遙遠的後方,一秒秒地拉長……
而旁邊的男人,始終庸懶靠在座位上。斜戴的一頂名品黑絨鴨舌帽,半扣在臉上,掩住大半張臉。從他們上飛機前,就已經睡著。直到梁雨宸瞇了半小時後,他還是一動不動,似一副掛畫般。
一身灰白色西裝,看起來風韻高貴。雙腿交疊,修長的腿猶為性感。渾身上下一派養眼,沉靜時有種神秘感。
隔著過道,依稀可見他漂亮的唇線,半啟未啟,萬般撩人。似玫瑰花蜜,嬌艷欲滴,卻美可不嘗……
或許是他睡著的樣子,太過夢幻,美的連空姐都忍不住留戀幾眼。座前滿身貴氣的女人,更是頻頻回頭,想一睹他的容顏……
梁雨宸別過臉,端倪他兩眼。除了他華麗的外表外,他更好奇,這男人揭開帽子後,是不是流著口水的嘴歪眼斜?
「小姐,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一杯水,謝謝。」
乘務員倒了杯水,遞給了她。她剛喝了兩口,便覺得一陣作嘔。手突然一抖,整個一杯水都灑在地上。水杯滾出去,正好落在男人乾淨的鞋上。水漬殷濕了褲腳,弄髒了鞋面。
或許感覺到了腳上的濕涼,男人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大手,終於抬起來,放在了帽簷上。一枚鑽戒,瞬間映入她眼簾,令梁雨宸當即愕然。
原來這個一直坐在隔壁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前夫——喬晟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