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高興的太早,我還有個條件。我沒那麼大方,這輩子他都不能姓喬!」
梁雨宸轉過身去,眼若琉璃,結滿霜花,望進他的雙瞳。深深地,流露著透徹冷艷的光芒。端倪著近在咫尺的他,那宛如青山,矗立眼前,沒有一分一毫損傷。看著他深邃的輪廓間,無懈可擊的邪佞光彩。看著他一字一句,在她耳畔響起。梁雨宸緩緩地,揚起了手……
「你又要打我?」北辰冥一把抓住她手腕,可她卻用力掙開。點起腳尖,環住他雙肩,突然抱住了他。
那用力的一抱,突如其來,在他毫無準備時,她嬌小的身體,撞上他的胸膛。感覺傷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卻沒有推開她,而是回手箍住她不經一握的腰,忍痛抱的更緊……
「冥……」
她喚著他,輕輕的,發自內心……明知,她不屬於他的世界。明知,他是危險的雷電。觸及他的邊緣,就會挫骨揚灰。明知,貪戀他的給予,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明知,有那麼多的明知,可理性卻在感性的衝擊下,一次次潰敗。她還是沉溺於他的臂膀中,她還是告訴自己,應該愛這個男人……
「宸……」
他念著那個字,寵溺地撫著她的眼瞼,蘊涵溫柔的一笑,道盡了他的想念。儘管抱著她很痛,抱著她會流血致死,可他還是喜歡,還是學不會放手……
他知道,他也回不了頭了。曾經那些「以為」,都化為泡影,無法兌現。這個女人,已經變成血液,流進了他的身體……
兩個人,相擁在醫院外。
漫天飄下了花雨,鋪滿了地面。
腳下的每一寸,都是花瓣的點綴。直到,猛然一抬眼,翩躚飛舞的花瓣,早已湊成一顆粉紅的心。不遠處,人群散開,十幾匹黑棕賽馬,成群地奔騰而來。捲著塵土飛起,四處尖叫迭起。
這裡彷彿變成了馬場,那些昂貴的賽馬,在口哨聲中,繞著他們狂奔。奔騰中,馬蹄踏著花瓣飛起,花香在殘碾中愈加濃郁。
這裡,有著浪漫的場地,有著最原始的氛圍,有著最昂貴奢華的佈景。偶爾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窺見天幕間拉開的條幅,看見街角大屏幕中的字幕,看見卡車車身上,成列車尾上,乃至高樓大廈的天窗上,那赤紅紅的「我Love」你三個字……
「丫頭……」
就在梁雨宸愕然時,北辰冥突然單膝跪地。一手摀住撕裂的傷口,阻擋血滲出繃帶,染紅他那件淺金色羅馬式大風衣。一手從懷中,掏出那個渡金的瑰紅小盒。
『啪』開啟,那枚鑲著翡綠鑽的戒指,一瞬間閃了眼。不止因它的昂貴,它獨特的構造,還因可轉動的鑽上,刻有一個「冥」字。那是獨一無二的,北辰家族權勢的象徵……
「嫁給我……」
北辰冥饒是紳士地單膝著地,陽光肆無忌憚灑落他身上,無懈可擊的迷人五官,全然掩映在璀璨的鑽上,攝進她驚愕的瞳孔。
「跟我,結婚吧!」
他牽起她的手,把鑽戒套上她指尖,耐心地等待著。
不時的咳聲,令他感覺血絲要衝進喉嚨。面色在沉寂中開始蒼白,他強忍著灼痛之感,說,「不管以前,也不問以後。從你戴上戒指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你。我這輩子,都會跟你綁在一起。不是同生,就是、同死……」
他沒有甜言蜜語,他沒有纏綿鼓吹,他是鎖著她的眉眼,如豹般精銳。
「我……」
梁雨宸的手指,一點點向鑽戒裡套。不須臾,突然收起手,把鑽戒握在手心裡。似是猶豫,似在抉擇,似是一場決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她的決定。可她的心,卻如洪水氾濫般,亂的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過了多久,賽馬跑累了,膝蓋跪酸了,卡車堵塞交通了,城市的治安被一場求婚擾亂了。漫天的花粉撲的她打噴嚏了,梁雨宸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慢慢打開了掌心,把鑽戒套上了手指,展開性感的唇線,說,「我嫁!」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掌聲,響的震而欲聾。而就在這喝彩聲中,悠然走出個人來。在所有掌聲都停了時,只剩下他的。
他緩步走過來,宛如曼珠沙華,美的搶眼,頓時吸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一身寫意黑,絕版的束腿西褲,超低領的厚版襯衣,黑金卡地亞腕表,還有微露的黑寶石耳釘,令他不經意間驚艷全場。
一副墨鏡,恰倒好處地掩去眼底的精明妖惑。可出場卻還是酷似午夜吸血鬼,遊走的步伐,驕傲而優雅,沒有半分的唐突,卻令人不由脊骨生寒。
糅合了冷酷與性感,此時的喬晟燁,沒有那麼深沉的敵意。只是如過客般,一路拍著掌,似笑非笑讚道,「真精彩!」
「這裡沒人歡迎你。」北辰冥隨意一揮手,冷酷命令道,「把他丟出去,我懶得看這張該死的臉!」
幾個男人唯命是從地走過來,可喬晟燁卻不急不緩走向梁雨宸。「別急,我只是來還她一樣東西。還完了,我會自己走,絕不會耽誤了你們舉辦婚禮。」
他看起來,只是華麗的路過,順道,問候一句。既不見該有的憤怒,也不見他有何破壞的意圖。「你不感興趣嗎?」
梁雨宸皺起了眉,「讓他過來。」
兩個男人鬆開手,喬晟燁禮貌走了過去。可出乎意料的,他還她的不是梁宇成,而是手心裡的一隻耳環。
「這是你那天晚上,忘了帶走的。」喬晟燁捻起那只晶瑩的白色耳環,遞到她眼簾前。讓她看清楚後,才如實地回答道,「昨天早晨,徐媽給我打掃時,從床縫裡找出來的。Miss梁,是你的吧?」
「喬晟燁!」
「我只是來物歸原主。」對比著那只耳環,他撩起她頭髮,替她溫柔戴了回去。盯著她紅唇,低聲戲謔,「但對他的誤會,我沒打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