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緊粗糙的手,箍緊她四肢,深綠的眸光一道道,打透她單薄的衣裳。他狠狠盯著那個吻痕,眉眼越來越冷酷。
感覺暴風驟雨,彷彿迫降般,渾身打著哆嗦。梁雨宸稍微沉睡的神經,被猛地撥醒。睜開眼看見的,便是北辰冥那張帥的毫無天理的臉,宛在黑暗中……
「怎麼了?」她睡眼朦朧地問。
他把她放回沙發,大手拂去她頭髮,粗糙的指腹,撫著那處吻痕,稍微用力,眼波隨之變動著。他端倪著,端倪著她這漂亮的吻痕。沉默著,一直沉默著,沒有一句怒斥,卻讓她倍感不舒服。
「這是……」
開口,卻發現無法解釋!她怎麼解釋,她要怎麼說?說這是被故意留下的吻痕,說她忘了反抗?他不會相信她那麼柔弱,她也不想那麼可悲。如果一個吻痕,就能變天,那麼,她無力回天。
北辰冥緩緩起身,隨手叼起一根雪茄。那是他發洩的方式,就像他整個人,沉的讓世界都畏懼。吸著煙霧,聽著他的咳聲,梁雨宸站起來,兩根手指悠然夾下他的大半隻煙,『啪』丟進煙灰缸。
看著浴缸中,跳躍的金魚,一條條張大驚恐的嘴巴看著她。她低下頭,走向臥室。北辰冥的手臂,卻攔在她腰間,將她猛然框了回去。
「我……」
不待她開口,他已經一把將她扛上肩,「北辰冥,你要幹什麼?」
北辰冥依舊沉默著,把她丟進浴室。半響,裡邊傳來她的驚呼聲,噴頭水聲,還有她偶爾的一句「你放下我」。
段雨筠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便『啪』『啪』『啪』敲起了門,「北辰冥,你到底要對Boss幹什麼?」
「北辰冥!!!她的腿傷剛好,你別折騰她!!!」
「喂,該死的,把門打開!!!」段雨筠拚命踢門,只差點拆門,那斯文英俊的臉上,青筋跳開,他咬住下唇大喊,「北辰冥,你敢欺負她,我不會饒了你。Boss,Boss……」
門咯咯幽幽地打開,段雨筠僵在門口。
梁雨宸正被抱在北辰冥腿上,臉和脖子上濺上了水。而他的指尖,正在她鎖骨上洗著。段雨筠的警告,絲毫未影響他的動作。這時的他,慍怒而執拗,就像任意一個引發嫉妒的男人。只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激烈。
他沒對她怒吼,更沒對她動用暴力。只是,有些粗魯地、一遍遍洗著她的脖子。要把吻痕洗淡,洗消失。
「Boss……」
「我沒事。」梁雨宸抬起了頭,眼睫上撲朔著水花,看起來有點無奈。他一直洗著,吻痕也不掉。一如喬晟燁說的,這個男人真的發狂了。
「這個該死的吻,跟你有關?」北辰冥雙眸如兩道刺骨光束,打在段雨筠身上。他忙搖了搖頭,驚恐萬分第澄清——「絕對不是我!!!」
北辰冥唇角微翹,露出一抹邪佞的笑。低頭凝著梁雨宸,說,「丫頭,看來『關照』你的男人還真不少。需不需要把他們請過來,一一對號入座?」
「咳咳……」
他將她推出懷外,看著那礙眼的吻痕,蹙起了眉。沒有責怪,也毫不大度,抬步便朝浴室外走去。「shit,是他幹的?」他收緊了拳頭,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聲音陡然可怕起來。
梁雨宸頓了一會兒,才跟出去。從背後,擁住了他。不習慣被愛,也不習慣愛,所以她不知道,試著接受到底該怎麼做?她只知道,一個又一個誤會,一道又一道傷疤。她的世界,從沒缺少過傷害。
「做我的男人,要學會相信。」她緩緩啟唇,滿眼澄靜,平靜的口吻裡,帶著一絲安撫,還有一絲無奈的告戒。
「……」
「否則,就不要愛上我!」
「……」
這個女人,總是情似水柔,心卻似刀凜。北辰冥語塞片刻,才輕輕扳開她雙臂,大步跨離出去。留下渾厚沉沉的一句,「我從沒懷疑過你!可跟我的生氣,無關!」
聽罷,梁雨宸怔在原地三秒,才懶懶揚笑。
「還不是生氣了?」她輕揉太陽穴,有點哭笑不得。
「是我,也會生氣。」段雨筠順嘴插了一句,然後留下她一個人,在沉靜的房子裡,輕撫著眼瞼發呆。看來男人,都是嗜好吃醋,喬晟燁如此,北辰冥也是如此。一個吻痕,北辰冥就這麼反映激烈,如果她告訴他,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她輕柔撫了撫小腹,低喃一句,「真是個禍根!」
、、、
那天晚上,眺望隔壁陽台,北辰冥一夜未歸。而梁雨宸更是,推敲案子太深,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一早,靠著真皮椅,幾杯咖啡下肚,她還是不住打著哈欠。
撥了兩通北辰冥的電話,未通……
再撥,再不通……
他在用他的實際,告訴她,佔有慾,是男人的天性。吃醋,更是男人的必修課程。他們一旦嫉妒起來,別說一個吻痕,一根頭髮都能烈火燎原。
放下那只專屬手機,她一面懶洋洋喝著苦咖啡,一面等著證人。聽見敲門聲時,頭也不抬地說,「進來。」
門打開後,一雙棕色皮鞋踏了進來。耳畔傳來男人不懷好意的招呼,「好久不見,寶貝。」
「怎麼是你?」梁雨宸抬頭,眉眼明顯不悅。
「看來你是不怎麼歡迎我,不過今天,我可是來幫你忙的。」男人自顧自地坐下來,三分輕佻,七分挑釁,「聽說最近你身邊多了個極品護花使者,頻繁出現,救你於危難!可至今,卻沒有一家雜誌,刊登他的照片。不知道是他真的神秘,還是都被下了封口令?」
「……」
「寶貝沒興趣知道,他是什麼來頭嗎?」
梁雨宸惺忪的眼,緩緩亮起,握著咖啡杯的手,下意識收緊。盯著江子涵雙唇,她靜靜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