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北辰冥,梁雨辰才按時回到梁家。那裡,段雨筠已經搬好行李等著,而旁邊賈敏君正被強行抬出來,發瘋般地叫喚,似乎刺激不輕,蓬頭垢面神智不清。「我要回家,回家,那是我的家——」
「宸姐,看在爸爸的份上,別趕走我們。求你了,求你了宸姐,我知錯了,我們都知道錯了。」梁雨純跪在地上,雙手抱著她小腿,模樣楚楚可憐。可惜梁雨宸卻冷笑一抹,「雨純,這是你第一次低聲下氣吧?」
「宸姐……」
「所以你還不懂,下跪,只能對可憐你的人。而像我這樣,毫無耐心的人,就該收起你的膝蓋快點走人。」
「宸姐!」
梁雨宸微微的不耐,揚手甩開她,「這樣才足夠聰明!」緩緩撕下一張支票,填下一串數字,「這些是我替爸爸給你的!」
「你真的那麼狠?」
「雨純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這錢該不該收。」
梁雨宸恨恨望向梁雨宸,用力將支票扯碎,忽然站起身,攙起賈敏君走出去。回頭那一眼,怨恨的目光異常陰冷,「梁雨宸,我不會放過你!」
梁雨宸打個哈欠,懶懶走進別墅,看著物歸原主,對段雨筠輕拋媚眼,「親愛的,跟我進去。」而對著梁雨純,卻僅嗤笑道,「有骨氣的人,都該有本事。又不是什麼好人,就別指望老天給你好命。」命運就是這樣,你毒,它比你更毒。最後的下場,就是一起下地獄!
「公司的事上手了嗎?」
段雨筠笑了笑,「Boss不是打算把公司交給我打理一輩子吧?」
「那有什麼關係!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可我是外人。」
「我當你是弟弟。」
段雨筠英俊的臉沉了下來,斯文俊秀的臉看起來苦不堪言,「那我寧願當你的跟班,一直跟著你。」
「我要去衛生間!」意思是,你跟嗎?梁雨宸微挑門,走了進去,『砰』門匡啷關上,段雨筠嘴角抽筋地站在那裡,無奈極了。
熬了一夜查關於傑克俱樂部的資料第二天早晨起來,頭還是沉沉的。蓬頭垢面起床,梁雨辰習慣走去陽台刷牙。看著樓底下一早的叫賣聲,鬆散的筋骨慢慢活起來。
「早!」
突然,左邊傳來一聲問候,北辰冥便似陰魂不散般出現在隔壁陽台上。
「你……」
「沒人告訴你,你的新鄰居是我嗎?」
「……」梁雨宸含的水,『噗』一口吐了出去,瞪大雙眼看著他靠在那裡,說著他稀鬆平常的理由,「這就是我保護你的方式。」
「小心點,別嗆到。」他庸懶靠在陽台邊,邪邪睨向她,黑色爵士帽斜戴,一身簡約有型,顯得沉穩冷峻。下巴微高,倨傲如斯,像牽著風箏線的男人,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股懾人的神秘感。
「你總是讓我這麼意外。」梁雨宸握緊了杯子,謹慎盯著北辰冥,看著他意興闌珊的姿態,不由得打個冷戰。
北辰冥沉默著,望著她,像要把她望穿。
梁雨宸繼續刷著牙,偶爾含糊不清說,「這裡有鬼,晚上別爬過來。」
扭扭脖子,渾身懶散,「雖然搬哪是你的自由,但千萬別私闖民宅。」
北辰冥靠在那裡,拉低帽簷,懶洋洋吸著早晨晨露蒸發的清新空氣,狀似假寐。半響,唇瓣才勾起,雙眼含笑般的攝人。不顧她的詫異,隨意轉頭,甩開眉目間的邪氣,大步流星往回走。隨口丟下一句,「以後多多關照了,丫頭。」
「……」
「記得叫我冥,再連名帶姓叫我,我說不定會爬過去。」他「哈哈」笑起來,梁雨宸駐足原地,漫不經心刷著牙,雙眼瞇的越來越明銳。這個男人,真是霸道!
簡單收拾完,梁雨宸如常上班。在事務所忙碌一天,接洽線人,入夜後,便以走秀模特的身份混進了傑克俱樂部。聽說蔣琳曾經代班在這裡走秀過一次,為了摸清情況,她親自化著濃濃煙熏妝掩蓋右頰傷口走台。
雖然每次都有段雨筠陪伴,這次卻是隻身犯險。可對於梁雨宸來說,臥底就像查案,即使其餘,卻也游刃有餘。即使台上所有人都比她專業,可最光彩照人的,卻是梁雨宸。第一次在鎂光燈的照射下,靠近觀眾席,一身艷紅晚裝,鏤空剪裁,流蘇裙擺不規則設計,看似四處肌膚小露,卻毫無走光,只不覺引人遐想。
她在最中間走著,當所有人都下去時,她成為壓軸模特。步伐的不專業,被錯覺為獨特。宛如妖女紅妝,風情萬千,不經意間看的台下男人紛紛騷動。按奈不住地,握緊了牌子。
半響,梁雨宸立在台上,被圈禁起來。本以為拍賣品是脖子上那條七星項鏈,而實際卻是她。聽著主持人誘發性的開場白,梁雨宸不動聲色。為摸清走秀背後的事,她笑靨如花,等候被賣。
此時台下一片喧鬧,所有人都一副勢在必得,摩拳擦掌的模樣。只有第三排,最角落那個位置上,一個男人有條不紊地扣動漂亮的指尖,聽著鑽戒磕碰硬物的細響,稍微抬起了頭。一副時尚黑框眼鏡,修掩驚艷面龐,頭髮細細碎碎,垂下鏡框右邊,睿智雙眸微微閃爍,透過鏡片低調透出。帶著一抹,沉斂的腹黑,悄無聲息冷卻了席位。緩緩地,他唇角上翹,掂起一枚硬幣,打破固有底線,出奇喊出,「我出、一元!」
「啊!」
底下一陣騷動,被那彈出的一元硬幣「震」到。連主持人,都被有史以來,最低的拍賣價懵到。
「喬、晟、燁!」梁雨宸眉眼一沉,心念,他是來找麻煩的。
喬晟燁轉動著硬幣,聽著周圍不斷飆升的叫價。再次恢復沉默,扶動鏡框,聚精會神看著手邊。大約十五分鐘後,已被叫到3萬時,喬晟燁削薄的唇才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舉起牌子,說:「十萬!」
這次底下,是一陣唏噓,有錢人都倒吸一口氣,不再競價。雖然美人窈窕,可大出血卻不值得。於是主持人叫板,「十九號,歸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