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出去!」喬晟燁悶了很久,才抓住她手腕,踢開腳開浪漫鋪陳的花束,逕自將她塞上車帶走。
高速公路上,跑車一直在超速,飄溢,甩尾,他操作熟練,更有某種暗藏的膽識,令他華美動人的臉龐,呈現出某種噬血的寒冷。並不似華麗外表那般艷若桃麗,喬晟燁渾身都是致人喪命的冷冽。而此時,猶甚。
或許是她,惹到他了。所以梁雨宸,任由他耍特技。從始至終,都看向窗外,眸底是空白的一片。不知何時,車停了下來。
他慢慢走下去,一件簡單的紫色襯衣,配條米色長褲,配合優雅的風度與高挑的身形,卻令他看起來,那麼光芒四射。在街頭,淡淡的光暉灑落,他看起來,華麗而耀眼。微微一個媚眼,便令人神魂顛倒。而她,只是他腳下的塵埃,那麼渺小而安靜。
「替我把她打扮到能見人。」一進時尚設計VIP包廳,喬晟燁便簡短命令,坐向沙發。只留下梁雨宸,被兩個人拖向椅子上,開始對她全身進行包裝。可只有她清楚,她的臉,絕不能上粉,否則,有可能會穿幫。
「別緊張,我們不會把你吃了。」化妝師暖人的笑容,卻還是無法消除她內心的顧慮。稍瞟眼沙發上的喬晟燁。只見他庸懶後仰,疲憊般淺合雙眸,散發出一種沉穩內斂的魅力。他似乎,無心關注她的蛻變。
「對不起。」見狀,梁雨宸在化妝師耳邊低喃請求,做最小幅度的變動。因為皮膚白皙,毫無瑕疵,只時下最流行的淡雅妝容,便足以襯出她的水嫩動人。卷髮紮起來,故意吹出零碎齊劉海,露出漂亮的臉,營造出清純氣質。摘下黑框眼鏡後,搭配沒有鏡片的粉色邊框作為裝飾。
一條米白色禮裙,一件粉色開衫,一雙白色羅馬綁帶高跟鞋。出來時,像著紛繁塵世中,一朵水中蓮,清新美麗,自然靈秀,妝容恰倒好處遮掩了她的嫵媚野性。
「喬先生,可以了。」
喬晟燁緩緩打開雙眸,映入瞳孔間的女人,第一次感覺,便是似曾相識。這種輕荷拂水,燕過鵲橋的美,這種清瘦脫俗的美,都不敵她瞳間的一抹迷魅。像是一種召喚,喚起他某一處的記憶。
「很美……」他勾起薄唇,滿意噙笑。站起身來,仔細端倪她精緻的五官,竟說不出的驚艷新奇。這不是他第一次發現她是美人,卻每一次都好像,有所不同。即使睿智眸底猜忌重重,可轉瞬卻斂去。
就那麼跟著他,跑前跑後,虛度一天。到晚上,直接趕去喬氏旗下coco酒店豪華宴會廳。車停在樓底下,喬晟燁先做逗留,「你先上去等我。」
「嗯。」梁雨宸聽話地走進酒店,來到電梯旁。按下按鈕,靜靜等候。此時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邊很擁擠。待一個個走出後,她剛打算進去,卻發現有個人,正赫然在電梯中紋絲不動。
「是你?」梁雨宸剛伸出的腳,急忙收回。正想退出時,那雙大手,卻猝然拉住她手腕,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電梯門如期關上,頂層的按鈕亮起。而那雙手正攬住她腰,將她向角落猛然一推。隨即,高大的身軀壓迫性靠近,一隻手有力扣在她肩旁電梯壁上,聲音,很大,很大,伴著男人的粗喘——
密閉的電梯中,瀰漫著一股古龍水的氣味。混有淡淡的煙草味,肆無忌憚地侵入鼻腔,壓迫著感官神經。道不出那是好聞與否,只覺得,莫名的緊張。
他越是靠近,那股味道越濃烈,心就越怦怦地跳動。很急,很急,沒有章法,沒有規律,就像飛機墜落那一瞬間,瀕臨死亡邊緣的心跳。
「你要幹什麼?」梁雨宸緩緩抬起頭,眼底的緊張,頃刻被冷漠取代。明亮動人的大眼,透著野性的精光,有骨子反抗,在躍躍欲試。
北辰冥只是靠近,近到,不能再近時。整個身軀貼向她,居高臨下看著她,寬大的墨鏡中,深綠的光芒愈見刺眼。無法忽視他的氣息,不自覺瞟向他充滿玩味的唇角,那絲酷酷的、邪邪的笑,詭譎的張馳有度。
一件銀灰色款風衣,隨便搭配的T恤,看起來隨意簡約,卻彰顯的那麼貴氣倨傲。他似乎不是來參加酒會的,可卻比任何一個人,都有高不可攀的王者氣息。
北辰冥沒回答,似乎習慣了,不回答不想回的問題。嘴角抿起神秘的笑,儘管她閃躲,他還是執意箍起她下巴,審視她淡淡妝容下冷情的小臉。
「你是在等我吻你嗎?」他忽然啟唇,不待她否決,便旋即落下一句,「那就如你所願。」然後,猝然低頭攫住她雙唇,將她掙扎的雙手桎梏在身體兩旁,盡情地品嚐她柔軟唇瓣上那層淡淡的唇膏。
「唔……」梁雨宸屈膝出腳,可她的反抗,盡收他深邃惑人的眸底,卻成了一種『招惹』。或許,並不構成威脅。
他吻著她的唇,卻沒有深入,克制住翻起波瀾的慾望,放開了她。但下一刻,那細長的指尖,卻沿她光澤的紅唇撫出一道痕跡,他嘲笑著,「丫頭,你的唇,像個死人的,真冷!」
「是嗎?」梁雨宸笑靨如花,看似無害,可下一刻,卻忽然揚手甩他一巴掌。『啪』那清脆的響聲,比杯子摔碎還清晰。
他明明可以攔下,可他受了那一巴掌。因為這是,強吻的代價。「打舒服了?還要打嗎?你考慮清楚,我等著。」他問著,冷冷的,帶著莫名縱容。
她撫著唇,退開兩步,和他面面相視。電梯,是最安靜密閉的空間,無人打擾。卻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插翅難逃。從一樓到頂樓的過程,那般漫長,似乎永遠都升不上去。
終於,電梯到了頂樓停了下來,電梯門緩慢打開。梁雨宸走到門口,心剛稍適松下,卻發現,喬晟燁正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她跟他一同、走出電梯……
「老公。」梁雨宸微驚,瞬間收斂怒色,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惜喬晟燁睿智的妖眸,卻對電梯中兩人那種微妙不可言語的關係,看的清清楚楚。
「聽說電梯出了故障,幸好有人陪老婆、在電梯裡受困。謝謝。」喬晟燁看著北辰冥,一句「謝謝」,看似友善,實則挑釁。在外人看來,他風度大方,可嗜血的眸光卻一層裹著一層的冷。
北辰冥沒有應答,瞬間,氛圍降到冰點以下。電梯口的人,都看著這尷尬的一幕,陌生的男子,無視T市第一富商,墨鏡內攝人的目光全程投注梁雨宸身上。
「咳咳……」梁雨宸咳了咳,打破僵局,安分斂唇說,「我沒事,電梯只是中間停了一會兒,害老公擔心了,對不起。」
話畢,她剛要過去,卻被那雙陌生大手,再次箍住手腕。抖,卻抖不開,只有任立場越來越僵。搭乘電梯的人,都聚集門口,猜疑聲紛紛揚起。
「你的耳環掉了。」北辰冥彎下腰,揀起脫落在地的一隻耳環。旁若無人地,攬過她纖肩,為她戴回去。那親密的動作,便猶如深海炸彈,瞬間將婚外情醜聞的風聲推向顛峰。而他,卻在下一刻,重新走回電梯。
電梯門華麗關上,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喬晟燁優雅的白色西裝內,身體僵硬度一度達到極限。美瓷如玉的肌膚,明艷的光澤退卻,換上一味的似笑非笑。
「老婆,走吧!」喬晟燁溫柔勾住她腰,無形間加大力度。似乎欲折斷她每一根骨頭般,將她箍在懷中,宣告主權。
「你想在這裡,一次丟盡喬家的臉嗎?」
她緩了緩,亦步亦趨跟著,吃痛地蹙蹙眉,頷首沉默。半響,才似晚風吹過厚重玻璃片,聲音模糊不清,「老公不是早就丟光了嗎?」
「你……」
「對不起。」她乖乖認錯,隨他走進豪華宴會廳。迎著香醇沁脾的酒香,奢華絢麗的燈光和豪門貴族逶迤昂貴的禮裙。喬晟燁指尖深深扣進她肉內,附她耳邊妖冶告戒,「梁雨宸,別讓我再見到,你跟他在一起。否則……」
他忽然扳起她下巴,凝視她那張總冷淡無波的臉龐,用最溫柔的口吻,道著最無情的話。「岳父大人的公司,你想挽回的梁氏,我會親手替你毀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火氣?
也許他根本,從沒大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