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業從來沒有試過他的人生灰暗至此,這讓他情何以堪,他的人生的支撐點已失去了,全失去了。
望著這電腦前的平舒的頭像,已經有兩天沒有開了,電話也打不通,她是不是在逃避自己呢?平舒,你在哪兒?我好想見你,可是他知道不管他怎麼樣地叫著,平舒也不再會接受他的。
他的爸爸不但是個殺害平舒爸爸的兇手,自己還是殺父仇人的兒子,她怎麼會承受得了,現在他自己更是她的親表叔,天哪!
方業閉上雙眼,突然大笑,自己前幾天才在感謝著上天如此地眷顧著自己,為什麼這種幸福會如此地短暫?
平舒你在哪?
今晚的夜太迷人了,可是方業現在整個人都沉迷在無限的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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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燈光並不是很亮,有點暗,珂夢拿著那些報紙雜誌,整個人呆了一樣,手中輕輕地瑟瑟顫抖,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可以接受,整個人陷入了一個空白狀態,心,像要捏出來一樣地痛,頹廢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臉上蒼白無助,整個人一下子像老去了十年,眼角擠出了無比的淚意。
這是在否定她這十多年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她的母親並沒有愛錯人,而那個男人也根本沒有負她,只是天意弄人,他們倆終是無緣在一起,自己都在幹著些什麼?被仇恨泯滅了自己的一生,自己的愛,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女兒,得到的竟是這樣下場。
自己一無所有,自己竟是最傻的一個。
平舒,原諒媽媽吧!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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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諾知道了平舒將是天帝集團的繼承人後,整個人呆了,雖然為平舒高興,終於苦盡甘來,可惜,也就是這樣,覺得自己跟她的距離在拉遠了,她再也不是以前受人欺凌的小女孩子,自己又是以什麼樣的藉口跟她在一起呢?
平舒跟童諾來這個城堡看夏哲,一下飛機,平舒每一次都異常興奮地跑過去,現在的童諾內心一片的猶豫,又加興奮,每一次來,這個小傢伙好像也懂事了,更帥氣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總是覺得他跟方衡越來越像,特別是那雙眼,看起來都是那樣的清亮迷人。
在童諾的心裡面都害怕著一件事情,就是怕平舒會因為夏哲而會再一次愛上方衡,只要想一下也無法接受,望著花叢中開心的她跟夏哲在快樂地玩耍,內心徒然地升起一片莫名的害怕。
要是可以讓他選擇,他寧可平舒跟以前一樣,並不是天帝集團的繼承人,而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這樣作為男人的他,才覺得自己合配。
今天的平舒很開心,很滿足,跟兒子玩了一天,給他洗澡了,玩了也不多久,很快夏哲也累了,平舒陪著他躺下來,哄他睡覺。
她溫柔地唱著那些小時候媽媽給她哼的童謠,自己也學著輕輕地哼著。
「媽媽,你要不留下來陪我在這裡玩,每天陪著我睡覺。」小哲的小手把媽媽抱得緊緊地,在平舒的耳邊輕輕地說,今天不但平舒很滿足,小哲也很滿足,這小傢伙也越來越不滿足看到媽媽這麼短的時間。
平舒溫柔地笑著,撫著他的頭髮,「很快媽媽就可以帶著你離開這裡,咱們一起生活的。」這樣溫柔地媽媽小哲很開心。
「真的嗎?」那眼睛毫無一點雜質地望著平舒。
平舒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平舒依然不斷地撫著他的頭髮,像怎麼樣也撫不夠一樣,很快他就睡著了。
望著這個可愛的小哲,突地往日的片斷瀝瀝在目,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呀,想著想著,酸楚直刺鼻樑,平舒的淚像缺堤地湧了出來,她輕輕撫著自己的兒子,向著他的額際溫柔地一吻。
童諾在門口聽著,她們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很快就離開這裡,到哪去,真的打算到外國去嗎?原來平舒對這裡所有的已經沒有任何的眷戀了,當然也包括自己,這他早已料到,可惜為什麼當自己真的聽到的時候心裡竟是如此地難受。
他一直地矗立著,沒有作聲,只靜靜地聽著裡面的情況。
「你怎麼在這裡?」平舒突然走到門口處,發現了童諾,奇怪地問。
童諾像偷東西的傢伙給人發現了一樣,特別地難為情,「沒有,只是看一下小哲睡了沒有。」心虛地一笑。
平舒瞪了他一眼,「原來這樣,我還以為有什麼事要找我?」說完然後就回房裡面去了。
「平舒!」
平舒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什麼事?」奇怪地問,剛才不是說沒有事的嗎?
「我,我有件事想要問你!」童諾的心有點羞澀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卻又鼓起許多的勇氣。
「說!」
「剛才,我,我聽到你跟小哲說離開這裡,是不是已經決定要去外國生活,永遠也不回來了。」童諾突然轉過了另一個話題,看似沒有什麼,就接著剛才說的。
平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實有這樣想過。」
童諾的心很受傷,走向前去,「平舒,我不要求你留下,不過你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們母子倆嗎?」童諾第一次這樣心切,或者以前他有時間可以等,可是現在他知道,一旦平舒走了,以後等著她的將是很多的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根本不會有其它空餘的時間,所以,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將是一輩子的遺憾。
「而且,小哲一天一天的長大,他需要一個父親。」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平舒的心突然很大的壓力,望著童諾,「可以給我個時間考慮嗎?」或者他說得也對,可是自己跟業的那一段感情也沒有理清楚,怎麼可能會再發展另外的感情呢?
童諾輕輕地鬆開了抓著她肩膀的手,點了點頭,「也對,是我,太急了,嚇到你了吧!」童諾覺得自己真的太緊張了,然後一個人頹然地轉過身來,朝著自己的房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