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冷御真危險地微瞇起眸,「我是壞人?」
花若薰警惕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她的手緊緊拽著衣角,來回搓著。
「我來餵她吧。她對我好像不反感。」雲丹然從冷御真手裡拿過小米粥與勺子,「你在旁邊好好養傷。」
冷御真聽了雲丹然的話,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這是,他第一次聽她的話吧。
雲丹然有了淡淡的滿足感,可她明白,他聽她的話,只是為了花若薰。
「來,張嘴。」她拿著勺子,動作盡可能的柔緩,「啊——」
花若薰真的乖乖張開了嘴,吃了一勺進去,沒有反抗,很乖巧,很安靜。
難道,她不牴觸女人?
喂完了小米粥,雲丹然趁熱打鐵地拿了一碗雞湯,餵給花若薰喝,花若薰也乖乖地喝了,喝完又立刻跑到了箱子裡,倦縮著嬌小的身軀,精美的臉蛋上充斥著懷疑一切的神情。
冷御真看著她的樣子,心疼又後悔。
他為什麼當時沒有留下她,沒有原諒她……
「哎。」雲丹然看著冷御真的表情,歎息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薰她沒有懷孕,當她得知她懷孕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孩子打掉,哪怕自己的身體會不好……她也不希望你討厭她。如果你真的不信,可以和我去一趟醫院,那邊的護士都能作證是第一次化驗錯誤,若薰真的沒有懷孕。」
說完,她拿起塑料袋以及空的飯盒,和紀凌一同回去了。
晚上的看護,是由冷御真,冷澈息或尹千洛輪流負責的,今晚是冷御真。當然,冷御真說他一個人負責就夠了。但她明白,即使他的精神再好也不能天天熬夜,所以,他其實只是不希望他們接近花若薰。
他的深眸微變,唇瓣緊抿,好看的劍眉鎖著。
他漸漸走進那個紙箱,然後靠在了那個紙箱的外面,向裡面輕聲道:「白癡若薰……」
裡面沒有迴響。
「白癡若薰……」他握緊拳頭,敲了敲紙箱。
裡面響起了一抹身體慌亂地挪動時,摩擦紙箱所發出的聲音。
他知道她聽到了自己說話,低聲道:「出來。」
接著,死寂般的沉默。
他有些怒了,他不要這樣!她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他要她,記得他一輩子!
於是,他打開箱子的頂端,看著裡面一臉無措的花若薰,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厲聲道:「你,認不認識我?」
花若薰認真地望著他,拚命地搖頭。
他充滿期盼的心,從天堂被狠狠摔到谷底。
「真的不認識?」他拽著她的手腕,把她靠近了自己,讓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容貌。
花若薰很害怕地咬唇,繼續搖頭。
她不知道面前這個充滿冷氣的俊美男人為什麼抓著她,但她知道,她很怕這種眼神!
他鬆開了她的手,痛苦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渾身的傷口,又開始劇烈地痛了起來。
「真的不認識了?」他蹙眉,華麗醇厚的男聲飄蕩在她的耳邊。
她依舊搖頭,隨後蹲下身,緊緊握著手裡一直拿著的化驗單,呢喃道:「御真,你在哪裡……可不可以看看這張單子,我真的沒有懷孕,你能不能相信我呢……」
冷御真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明明站在她面前,可她卻叫著他的名字,認不出他!
這是為什麼……難道她真的把她自己封閉在她自己的世界了?
此刻,突然一聲巨響!
沒有關上的大門被用力地推開,以尹千洛為首,他的身後帶著一批頗為年長的中年人,個個都戴著眼鏡,面色嚴肅凝重,穿著白大褂,看起來是很專業的心理專家。
他看到冷御真渾身是血的樣子,微愣,然後道:「我帶若薰去我私人別墅治療,有最好的心理專家為她治療。而這裡的環境對她並不好!」他的目光,落在冷御真的身上,別有意味。
冷御真來不及想他話中的深意,側身擋在只想前,伸手攔住,冷聲笑道:「你以為你是誰?」
他一時愣住,深藍的瞳眸凝結著霧氣。
隨後,他堅定地開口:「我可以治好她!」
「我也可以請醫生!」
「夠了吧,她都不敢接近你,就算你請了醫生,又如何?再說,她現在的狀況,都是你造成的!」
「所以我更要治好她,然後向她道歉!」冷御真義正嚴詞地說著。
尹千洛再次啞口無言,他想了想,冰藍的眼中掠過幾抹難以捉摸的色彩,「這樣,讓若薰選擇,如果她選擇跟你,那麼我就回去,如果她選擇跟我,我就帶她走!」
「你憑什麼?」他怒極反笑,黑眸裡充滿寒意,怒視尹千洛。
「就憑,我為了她好!」尹千洛走上前,一把打掉冷御真的手,而冷御真因為受重傷,被尹千洛這麼一拍,手臂上的傷口流出了血,他忍著劇痛,走到尹千洛的旁邊,想阻止尹千洛。
他不准任何人帶走花若薰!
而此刻,尹千洛彎腰,打開紙箱,看著裡面的花若薰,很篤定地笑道:「若薰,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花若薰不安地盯著尹千洛,看了他很久,沒有作聲,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舉動。
冷御真在旁邊,不屑地冷哼一聲。
尹千洛沒有著急,耐心地勾起笑容,拉起她的手,「和我回去吧,若薰。」
她仍由他牽著,微微垂眸,修長濃密的睫毛遮蓋住她眼底的神色,不知道她現在的情緒如何。
然後,尹千洛牽著她的手,往前邁了一步,而花若薰——
竟然乖乖地跟了上去!
冷御真驚愕萬分!
他立刻上前阻攔住尹千洛,臉色陰沉地道:「有我在,誰也不准帶她走!」
尹千洛的唇角浮出邪肆自信的笑容,「冷大總裁,知道她為什麼不牴觸我麼?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你是會傷害她的壞人,而我……是不會傷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