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薰細小的一個動作引起了冷御真的注意。
他半瞇著眼,邁上前,把她壓在牆上,兩個人緊緊地貼著,他熾熱的身子於她,只隔著幾層不算厚的衣料。
她能感覺到,他的灼熱……
他在她的面頰呵著氣,沉穩地低語:「嗯?怎麼了?」
她的臉熏染著緋紅,心頭掠過慌亂。
「沒怎麼。」她逞能地微笑,掩蓋著內心的情感,她不想被他看透,但她明白,她敵不過那雙深黑色幽暗冷冽的眸子。
「你有心事。」他之所以能這麼肯定地判斷,是因為他看到她剛從尹千洛的車裡下來,並且她現在的樣子,不得不讓他懷疑。
她不會偽裝,她純淨得如同泉水,只要沾染上污點,便馬上會顯露。
「是麼?」他唇角掀起寒冷的笑,帶著點懷疑。
「你在,懷疑我?」她像是一隻不安分的野貓,牴觸著他,「你,不該信任我麼?」
「是,我該信任你,可你這副樣子……」他緩緩地吐氣在她的臉頰,弄得她癢癢的,心愈發慌亂。
「令我很想一口吃了你。」
呼……
她鬆了一口氣,原來,冷御真是這個心思啊……
可她這個暗暗鬆口氣的動作,卻正好落入冷御真的眼底。
他的懷疑,再次加深。黑眸裡掠過幾抹複雜錯亂的情愫,很快被新的情緒掩蓋。
她剛想離開冷御真的挾制,可沒想到,腹部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她咬緊牙關,不想讓冷御真發覺,可她這麼明顯的變換,即使她再逞強,洞悉一切的冷御真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他皺眉,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她原本捂著小腹的手,挪開了,放在了頭部。
她不想撒謊,可不得不撒,「我,頭疼得厲害……」
「去醫院看看吧。」
「不!」她反應強烈,堅定地拒絕道,一時間,腹部更痛了!她本能地彎下腰,痛楚席捲她的全身……
痛得她已經難以呼吸……
「白癡花若薰,你到底怎麼了?」他看著她愈加痛苦的神色,以及她彎腰的動作,看起來不像是頭痛!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她的笑容蒼涼而沒有溫度,看起來極為虛弱。
「累?」越加覺得她說的話不對。她到底瞞著他什麼事情?
冷御真的薄唇緊抿,一股強烈的預感湧上她的心頭。
「嗯,到床上休息一會就好……」
「不行,必須去醫院!」冷御真看著她越來越慘白的臉蛋,簡直都快沒有血色了!這還叫沒事?
他橫抱起她,不顧她的抗議,把她塞進了副駕駛座,迅速趕到了醫院。
她怎麼都不會進醫院一步,所以她雙手抓著安全帶,就是死活不肯下車。
這可是她剛剛來的醫院!
要是去婦產科,或者去演個血型,那裡的醫生肯定會認出她來!
「乖,聽話。」他的口吻有些哄她的意思。要是平時,她肯定會馬上心軟,可是換做現在,她只當沒有聽見。
「不要……」她哀求地看著他。只要熬過明天,把孩子打掉,她什麼都願意為他做,什麼都可以聽他的……
可是現在,絕對不行!
他箍住她的手腕,深眸掠過她的臉龐。
「為什麼?」他問道。
她無言以對,低頭,握緊手指。
雪白細膩的皮膚,她為什麼看起來,覺得自己好髒……
腹部的疼痛更加猛烈,她的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微熱的暖風吹過,稍稍能緩解她全身的寒意。
「不行,和我去醫院,你再下去……」
他還沒說完,她已經疼得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
她是被冷御真陰狠絕情的話所吵醒。
她躺在冰冷僵硬的大床上,沒有錯的話,她是在醫院。
他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下顎,直視她純粹的黑眸,冷聲道:「說,這個野種是誰的?!」
她的瞳仁縮小,原來他知道了……
她費盡心思地隱瞞,甚至不惜撒謊,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呵呵……
他會怎麼想她?她不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好髒,好髒……
「你不是說,要我信任你麼?」他冷魅的黑眸透著從未有過的憤怒與哀嚎,「那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我的,我就不去追問。」
她沒有落淚,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失去了言語。
一切的解釋,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這個孩子……」她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如果她撒謊騙他,他會相信麼?就算他相信,她反而會不安……
「不是你的。」
多麼疼心的話語。
她不想再騙他。
他憤怒地握拳,手高高抬起,朝她的臉揮去!
她閉上眼,靜待那個巴掌的來臨。
可是,他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她睜開眼,看到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臉頰,輕微地顫動著,最終還是不忍心下手。
「那是誰的?」他低沉地問,面色冷肅。
她怎麼能說……
漸漸的,唇角的笑容變得嘲諷,譏誚。
他再次輕啟薄唇:「是……尹千洛的麼?」
她沉默無言,算是最後的回答。她的心在拚命滴血,可她卻說不出任何的話。
「好,很好!」冷御真笑得邪佞狠戾,眼眸裡最後的深情被冷情所代替,「既然這樣,那你就和尹千洛好去吧!沒想到你真的這麼水性楊花,還在這給我裝什麼純!」
她咬緊嬌唇,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柔軟的唇瓣漸漸溢出血跡,被她的貝齒所咬破。
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只剩她獨自一人在病床上無助抽噎……
老天,真喜歡和她開玩笑。
多麼,可笑的事情。
幾個小時後。
紀凌和雲丹然趕到這裡。
「怎麼變成這樣了?」雲丹然的口吻焦急,又帶著輕微的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