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而慵懶的午後,散發著紅茶的香味。
冷御真已經去公司了,而花若薰正緩緩地起床,感覺小腹有些難受,倏然一陣反胃。
好難受……
她瞇起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很想嘔吐,她連忙跑到了衛生間,接下來就是一陣猛烈地嘔吐,她的臉色慘白到冰冷。眼前的東西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她拿出手機,熟練地打了雲丹然的電話:「丹然,我,我肚子好痛,你過來幫幫我……」
「好,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我在家……」說完,花若薰連拿著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十分鐘後。
雲丹然火燒火燎地趕了過來,和雲丹然住在一塊的紀凌也趕過來了。
咚咚咚——
花若薰虛弱地跑下來,開了門,整個人癱在雲丹然的懷裡。
「丹然,你來了……」花若薰無力地揚起笑容,「抱歉,又麻煩你們了……」
「沒事,你怎麼了?」
「不知道,就是很難受……」花若薰捂著小腹,突然又一陣噁心,她連忙推開雲丹然,急忙跑到衛生間,嘔吐不止。
「她怎麼了?」紀凌看向雲丹然,「這個樣子,是不是懷孕呀?」
「你別亂說。」雲丹然臉色一變,她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好事啊!說明冷御真和花若薰可以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紀凌不知道雲丹然為什麼語氣這麼冷漠,還帶著點害怕。
「先帶她去醫院看看吧。」雲丹然謹慎地走進衛生間,一股撲面而來的味道令她不由得蹙眉,她拍了拍在洗手池邊的花若薰,淡漠溫和地道,「我們帶你去醫院。」
花若薰難受地點頭,眼神迷離:「好。」
醫院內,花若薰和紀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待著雲丹然的消息。
雲丹然拿著化驗單,走了出來,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唇抿著。
「若薰,你……懷孕了,可檢驗出來,胎兒不是RH陰性血型。」雲丹然好看的眉毛皺著,「你是什麼血型?」
花若薰說出了她的血型,可和化驗單上胎兒的血型並不匹配。
那麼,只可能有一個……
就是,這個孩子,不是她和冷御真的……
她的渾身一震,感覺五雷轟頂般的絕望,精美的臉龐變得蒼白。
她忽然想起了三四個月前,她和千洛去北海道,那溫泉裡的繾綣……
難道,一次就中標?
呵,這也太可笑了……
而且當時的她,只覺得自己會和尹千洛過下去,從未想過,她和冷御真還可以在一起……
「若薰,這是怎麼回事……」雲丹然坐到花若薰的身邊,握緊她的手,「不要害怕,你能和我說說麼?
「丹然……」花若薰手指冰涼徹骨,沒有血色,骨節泛白,她咬著唇瓣,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能怎麼說。
無論她怎麼解釋,事實已成定局。
這個孩子,不是冷御真的。
多麼沉重而殘忍的事實……
「嗯,我聽著呢。」雲丹然溫和地笑了笑,鎮定地看著花若薰。
一旁的紀凌相比較雲丹然的淡定,顯得有些焦急,「你快說呀!」
「我想把這個孩子打掉……不要告訴冷御真,誰也不要告訴,就現在打掉,好不好?」花若薰的聲音輕若流雲,她絕美漂亮的眼眸裡透著絕望黑暗的氣息。
雲丹然看著花若薰的神情,心裡也大約清楚這個孩子是誰的了,她不知道此刻花若薰該是如何的絕望,「若薰……你已經流過一次了,現在又做這種手術,很可能影響到以後……」
「丹然……」花若薰的淚如雨下,晶瑩微熱的淚珠落在她冰涼的手心裡,綻放出一朵蓮花。
雲裡霧裡的紀凌也猜出了幾分,眉目間也染上了悲哀和痛楚:「這個孩子,是尹千洛的嗎……」
花若薰沒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默默地流淚,算是默認。
天知道,她沒有哭,只是眼淚流了下來。
紀凌的笑容變得無比的苦澀,如果她有了尹千洛的孩子,她一定會欣喜若狂到瘋掉吧……
可為什麼,偏偏是花若薰有呢?!為什麼她不珍惜?!
紀凌的臉色漸漸暗沉。
雲丹然只顧著勸花若薰,並沒有顧及到身邊已經走開的紀凌。
花若薰則閉著眼,隔絕了世界,連耳邊雲丹然的安慰聲也變得那麼,那麼遙遠……
老天,可不可以不要給她開這麼一個玩笑?
她寧願這只是一場恐怖的噩夢,她還未醒來。
「小凌?」雲丹然回眸,才發現紀凌不見了!她的淡定被焦慮取而代之,現在的情況這麼緊急,紀凌那傢伙去哪裡了?
沒過多久。
紀凌回來了,她面無表情地拿著手機,然後坐在雲丹然的旁邊。
「你剛剛幹什麼去了?」雲丹然焦急地問道,隱約察覺出紀凌的不對勁。
「上廁所。」紀凌輕吐幾個字,「還有,把這件事情和尹千洛說了。」
「什麼?!」雲丹然驚愕地斂小瞳孔,一旁的花若薰也睜開了眸子。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雲丹然搖了搖紀凌的肩膀……
難道,紀凌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尹千洛的,所以……
紀凌忍著內心的痛,一改平常嘻哈吵鬧的可愛樣子,淡淡地說道:「尹千洛很快就會來,他說不要打掉。」
「為什麼要告訴她……」花若薰不明白紀凌的用意,她不覺得,紀凌是為她好,可她也感覺不到紀凌有任何敵意……
而且,她和紀凌是朋友!紀凌為何要這樣對她呢……
她不懂,而混亂到爆炸的大腦也思考不了那麼多……唇角勾起自嘲的淺笑,淚水竟戛然而止。
「抱歉,我去上個廁所……」花若薰站起身,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紀凌和雲丹然,她倉皇狼狽地到了寂靜無人的廁所裡,反鎖上門,緊緊地靠在門上,整個人不斷地梗咽,抽噎,像是來到絕境般不安和絕望,連哭都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