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好沉,感覺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骨頭就像要散開一樣。我無力睜開眼睛,微微張開乾涸的嘴唇,本能的叫著:「水……水……」瞬間聽見幾個嘈雜的人聲,但是聽不真切,彷彿此刻的耳朵不是自己的,耳鳴不斷。隨著,便是一陣腳步聲兒。不大的功夫,感覺到一股清水從我的嘴角兒滑進嘴裡,就像久旱逢甘露一般,頓時舒服了不少。
緊接著,額頭上似有什麼東西被人取走了,然後,又有個東西放上來,頓時,感覺到一陣涼意,腦袋倒是清醒了不少。漸漸的,我能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怎麼樣了?燒是不是退了些?」這是小王爺的聲音,不難聽出這聲音中帶著焦急。
「嗯,小王爺不必著急,從脈象上看,他的確好了很多。」這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大概也有四五十歲的樣子,隨著這聲音的傳來,我感覺到有隻手按在我手腕上的脈搏上。此時,我才大概得明白,我生病了,像是在發燒,難怪感覺渾身不舒服呢。
「可是,為什麼他還沒有醒……」
聽著聽著,我又失去了知覺,昏昏睡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有些昏暗。我睜開眼睛,望著房間裡的陳設,竟有些恍惚,這兒是小王爺的房間,昨晚,我受傷了,住在這裡。躺在床上,轉著大眼睛,我回憶著。依稀記起了似乎是夢裡的情景,我發燒了,小王爺很著急,還有個大夫為我把脈……後來的我就記不得了。這時,我才聞到房間裡瀰漫著草藥的味道,難道那不是夢?
果然,一個人頭出現在我的頭上,嚇了我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青青,「小貞,你醒啦!」她的臉蛋兒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歪過頭,「小王爺,小貞醒了!」聲音中帶著一陣欣喜。聽著,我從心裡冒出一絲的感動,這個小丫頭。
感動之餘,我微微抬頭,看到小王爺聽到青青的話後,一個箭步衝到床邊兒,用手摸上我的額頭,像是鬆了一口氣,坐下來,看著我,滿眼的心疼,輕聲說:「哪兒疼嗎?」我看著他,滿臉的憔悴,想來定是照顧了我一天,心裡一暖,竟情不自禁的撒起嬌來。我抬起受傷得手,又動了動膝蓋,噘起嘴,「這兒疼,這兒也疼。」
「噗哧。」聽到我的話兒,看著我的表情,青青噴笑出來,「小貞,你現在的樣子像足了女兒家,像是跟相公撒嬌呢。」一聽這話兒,我一愣,臉一紅,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此時,小王爺也是滿臉的窘色,「恩哼。」他乾咳了一聲兒,「快去拿藥來!」他看著我,對青青說。
青青偷偷地對我吐了吐舌頭,趕緊低下頭去端藥。我把眼睛別開,不好意思再看小王爺,他卻一手拉起我的胳膊,一手伸到我的腦袋後面,「來,坐起來,先把藥吃了。」說著,他衝我笑了笑。我愣了神兒,他又笑了,又是這樣淡然的微笑,每一次,英俊的的臉上露出這樣的微笑,我都會為之傾倒,這太稀少了,而且似乎這只屬於我。
青青已將藥端來,小王爺接過藥,「你去廚房說一聲兒,給小貞準備碗清淡的菜粥。」「是。」青青看了我一眼,欠了欠身,出去了。只見小王爺拿起勺舀起一勺兒藥,在嘴邊兒吹了吹,「來。」說著,將藥灌進了我的嘴裡。我輕皺了下眉頭,很苦。
「苦口良藥,只有喝了藥,身體才會好起來。」他輕聲說,接著,第二勺兒也灌進了我的嘴裡。看著他,聽著他,讓我感覺恍如隔世,眼前的他是如此的溫柔細心,與平時判若兩人,堅毅的外表下,竟掩藏著一顆柔情似水的心,幸福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若一生能夠如此該多好。唉,我在心裡輕歎了一聲。
一會兒的工夫,整碗藥湯已經下肚。他將藥碗放到桌兒上,看著我,「從昨個兒夜裡,你就開始發燒,嚇壞本王了。」我笑了笑,「小人命大得很,小小的發燒不礙事兒的,倒是讓小王爺受累了。」看著他憔悴的面容,我心有不忍。他聽著,握起我未受傷的手,「小貞,不要跟本王客氣,要不是傷口發炎,你也不用受這罪,你這傷還是本王的過失。」
我正要安慰他不用自責,看見青青端著個碗走了進來,「小王爺,粥熬好了,奴婢喂小貞吃。」小王爺回過頭,接過粥,「你去休息吧,本王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