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李貴走到王爺府的最後面的院子,這裡歷來被用作舉行大型的家宴或是招待有身份的客人的,平時見不到幾個人,可今天卻熱鬧的很。大紅的燈籠圍著院子掛了一整圈兒,院子中間幾經擺了幾個刷著紅漆的大圓桌,府裡的下人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一個主子打扮得男人在院中指揮著,看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眉眼中帶著幾分幹練,氣宇軒昂,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他是老王爺的長子——陸豐王爺,他已被當今的聖上收為義子,有自己的府第,怪不得從前沒有見過他,不過看來還真是跟那冰塊兒小王爺有幾分神似。我到這裡幫忙無非就是打打雜,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投入到了工作中,現在剛剛過了晌午,要晚些家宴才會開始。
正跟幾個下人搬著圓桌,突然感覺有一道目光直射著我的後腦勺兒,下意識的回頭,正對上小王爺陰冷的目光,他站在陸豐王爺身邊,沉著臉,死死的瞪著我,我趕忙回過頭,不敢再去看他,過了一會,我忍不住用餘光掃了一眼,這時,他已經跟他的哥哥陸豐王爺交談起來,我暫時鬆了一口氣。
「小貞!」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過頭,正對上歐陽川的笑臉,「這些活兒哪是你能做得來的,能躲就躲了嘛,畢竟女……」看到我肩上扛著鋪圓桌的大摞兒布匹,他說,又看看周圍的人,又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我衝他笑了笑:「這哪兒躲得了啊。」說著,我便把布匹放在圓桌上,一張一張的鋪起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歐陽川都到了,我動作得麻利些。
「那個,你!你!還有你!快點兒過來把這布鋪好,這哪兒是一個人幹的活計。」隨著歐陽川的指派,幾個下人趕緊跑過來跟著我一起鋪布,我感激地看了一看歐陽川,他還是那樣,對我笑了笑。
院子裡的客人越來越多,看著穿著打扮,都不是普通的人,他們陸續坐到圓桌前,桌子上已經擺了幾樣菜,後面的活兒就都是丫頭們的事兒了,我總算能站到一邊兒閒閒。不大的功夫,十幾個圓桌旁已經坐滿了人,看樣子桌上的菜也上齊了,就等著老王爺。老王妃駕到了。
果然,後院兒入口的地方,丫頭們站成了兩排,隨著便看到老王爺。老王妃走在前面,那是相當的威風,後面還跟著一群人,我仔細瞧了瞧,歐陽婉婷也在裡面,還有幾個相貌出眾的女人,估計也是這老王爺的家眷,要麼是他的夫人,要麼是他的千金。再往後看,一水兒的男人,個個兒英姿颯爽。氣宇軒昂,不難想像,這些是老王爺的兒子們了,我下意識的找了找,果然,那冰塊兒和陸豐王爺也在其中,除了他們倆,其他的年紀明顯偏小。
「王爺吉祥,王妃吉祥!」在座的親眷們紛紛站起請安,聲兒大的嚇了我一跳,我也趕緊隨著下人們跪了下來。老王爺笑著擺了擺手,大家便紛紛坐下,見他們坐下,我們也就站了起來。「今天家宴,不必多禮,各位隨便就是了,不過圖個樂和兒。」老王爺說著,一行人在最裡面的兩個圓桌旁坐了下來。老王爺坐在中間兒,對著所有的人,老王妃和小四夫人分別坐在他的兩旁,這樣看來,那歐陽婉婷還是很得寵的。
我正盯著歐陽婉婷看的時候,感覺有一道殺人的目光朝我射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正是小王爺,他坐在那張圓桌旁正對著我的方向。天呀,他一定又誤會了,看來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趕忙低下頭,不敢再亂看,心裡卻是忐忑不安。
家宴上,熱鬧非凡,說說笑笑,我沒有精力理會這些,心裡盤算著自己的事兒。正在這時,旁邊兒的李貴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把我胳膊推得生疼,我正準備抬眼瞪他,才發現這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小王爺他已經……正想著,那李貴又推了我一下,「快點兒!王爺問你話兒呢!」
「啊……」我張著大嘴看著老王爺,「啊。」了半天,他問我什麼?我和小四夫人的事兒?哎呀,天呀,我正要開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歐陽川,「小貞,父親和王爺再問你那天救四夫人的時候是怎麼想的,父親還要謝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