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出牆 誰可相信 行樂要及時
    世人並不知道。

    和夏出獄,直接回了無雙王府,第一個要見的人是薛瓊朵,第二個便是薛瓊朵的丈夫阿晶。

    小夫妻忐忑不安地來到安樂無雙院。

    「你們,回去吧。」他留戀地望了望薛瓊朵的臉,揮揮手往他們離去。

    「王爺,小人不走。小人的店舖全沒了,出去也沒個活路,不如留在這府中,王爺隨便賞口飯吃。」阿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薛瓊朵氣極,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的丈夫,為何像抽掉了骨頭的肉,軟成一團?

    和夏並不與阿晶囉嗦,直接擲給他一包首飾:「拿去,夠你們生活了。」

    阿晶撿起來,急忙翻開包裹,見裡面有亮閃閃的金鐲子、珍珠項鏈等,掏了一隻金鐲子出來,放在口中咬了咬,確定是真的,連忙諂笑著道:「謝過王爺,謝過王爺!」

    薛瓊朵劈手奪來,還給和夏,道:「無功不受祿,這包首飾,我們受不起。」

    「這是你的、你的——」饒阿晶再狠心,也不能當著王爺的面將「賣身錢」三個字吐出來。

    「這不是我的!是王爺的!我們清清白白做人,清清白白掙錢,這首飾,我們不能要。」薛瓊朵一洗之前的軟弱,在丈夫面前將「清清白白」四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和夏一愣,望望阿晶貪婪的眼神,又望望薛瓊朵凜然的小臉及額上的傷疤,便說:「這是我賠付你的醫藥費。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是,謝過王爺,別過王爺,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阿晶馬上搶前,拿回包裹,一把揪住妻子的頭按了按,拖著她出去了。

    了卻一件心事,和夏立在窗前,望他們遠去,小夫妻邊走邊搖頭擺手的,似乎還在爭論。自己,真的毀掉了一對夫妻。

    從前,和夏絕對不會作這種感慨。但是自從鼠疫逃得一命,他忽然看開了許多,心中彷彿打開了一扇窗子。

    申冉冉所猜的鼠疫乃是和夏自己控制的,其實冤屈了他,那不過是紅一讓她安心的托詞。

    他利用老鼠來傳遞消息不是第一次,卻第一次染上如此凶狠的病症。若不是自己功力尚可,只怕真翹了。

    小福聽聞他出獄的消息,掙扎著來看他。

    一見面,倒是和夏嚇了一跳。

    小福瘦得乾巴巴,全身上下的肉似乎都用刀削去了,只有一雙眼睛,還熠熠閃著昔日的神采。

    「病好了?」和夏禁不住問。劫後餘生,以前十分在意的人和事,好像忽然放開了。

    「好了。」小福淡淡地說。

    他也變了,褪去了昔日的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忽然變得瘦骨錚錚,而目光內神采飛揚,想必都是阿七的功勞吧。

    「其實,王爺,我真的很擔心你的身體,怕你回不來。」

    小福的話,讓和夏猛打了一個結。

    「小福,你?都好幾年了,你還不能忘記嗎?」

    「不能。」小福說完,立刻轉了語氣,道:「下一步如何?」

    如果旁邊有人,絕對不相信前後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都是出自小福口中,前者冰冷乾硬,後者恭敬卑微。

    和夏的手指,輕輕扣在桌上,特特,特特,特特特。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要及時行樂!要不,不知道哪一天突然閉眼了!這些,我清醒後,都想開了。」和夏的話語讓小福大吃一驚。

    果然,從那天開始,和夏走出了無雙王府,肆意享樂,常到京城中有名的青樓中廝混,有時候則攜帶名妓,坐在馬車上,故意撩起簾子,招搖過市。路人紛紛為之側目。

    新皇和甘下旨,請無雙王進宮相見。

    手持聖旨的太監到了無雙王府,找不到無雙王爺,據說,他又攜妓出遊了,可能晚上回,可能明天回,也可能幾天後才回。

    「要無雙王接旨啊,宮裡還等著我回話呢!」太監急得不行。

    小福自告奮勇帶他去找無雙王,東奔西撲,酒樓、青樓一間間地去,老闆們都說剛走不久。

    太監哭喪著臉,繼續跟著小福轉悠。

    轉了大半個京城,才在一家小酒館中找到了他。

    那是薛瓊朵與阿晶兩夫婦新頂下來的,店堂內不過擺了六張桌子,除老闆老闆娘外,請了一個小夥計。

    和夏坐在窗口一張小桌子邊喝酒,膝上坐了一位不時掩口微笑的女子,兩人都已經滿臉通紅,不知喝了多少。

    桌上是最簡陋不過的下酒菜,蠶豆、黃豆、小魚乾。來這店裡的客人,都不是什麼有錢人,能夠享受三份小菜,已經心滿意足……

    「王爺,宮裡來旨啦!」小福提醒他。

    「好,放下來。」和夏對那個太監招了招手。

    太監知道他憊懶,也不好如何違背,反正回宮後不過是自己張口一說,上頭也不知道他沒有焚香跪接,便將那聖旨放到他桌上。

    「攤開!」和夏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

    太監乖乖攤開聖旨。

    和夏哧溜一聲,從腿上女子猛然撕下一條袖子,團了團,在配備的醬油碟中蘸了蘸,在聖旨上嘩啦啦寫了好幾個字。那女子毫不在意,光著白白的一條手臂,照樣拿酒喝。

    「好了,拿回去給王兄看。我有事,不去了,帶她出去逛逛。」和夏笑嘻嘻地道。

    太監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猶豫再三,拿了那張已經給畫到比姥姥的皺紋還亂的聖旨,愁眉苦臉地地回宮。

    京城中無人不曉,曾經二十一年不踏出府門半步的無雙王,似乎要彌補自己從小不能出府的遺憾,一味胡作非為,也不怕傷了皇家體面。

    聽到這個消息的藍昊,目光內閃爍著虎狼一般的光芒:「不,一定是在演戲!他不知道又要玩什麼花招!」

    明知道他高調玩花招,就是摸不透他的意圖。

    當初,自己要搜查王府,他寧可進死牢也不願意讓軍士踏入一步。為什麼?上一次設計搜查,據左明朗回報,沒有兵械沒有金銀窖藏,只是發現了三條地道,兩條地道裡面畫滿了竹子。

    不管如何,只要盯緊無雙王府的進出跟和夏的往來,自然知道他跟那些人關係非常緊密,到時候順籐摸瓜,自然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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