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出牆 誰可相信 我要跟你睡
    「不,不要!」

    「別,別靠近我!」

    寂靜中,響起了絕望淒厲的嘶叫,如一把鋒利的鋼刀,割裂了黑夜。

    「莎蓮羅!莎蓮羅!」

    這充滿毀滅灰暗的叫喊,彷彿從地獄十八層傳來的鬼魂哀嚎,讓人毛骨悚然。

    申冉冉從夢中驚醒,一骨碌爬起來,連鞋子也沒有穿,往隔壁房間跑去。

    沉迷在噩夢中的和秋,狀若瘋狂,揪住被子,痛苦萬分地掙扎著,翻滾著,齒縫間零零碎碎濺出莎蓮羅三個字。

    莎蓮羅!他還記得皇后娘娘!那就不是完全忘了,至少在他睡夢中無意識的時候,還保留著昔日的記憶!

    申冉冉欣喜若狂!連忙伸手去搖動和秋,叫道:

    「醒醒,快醒醒!」

    最好趁他還殘存著記憶的時候喚醒他,讓他記起往事,記起自己是和國皇帝!

    她只想著要喚醒和秋,卻不知道深夜近距離接觸一個男人將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危險!

    她的手,柔軟而清涼,如一股清泉注入了和秋的心中,她身上清淡的幽香,縈繞鼻端,讓他深深迷醉。

    他忽然一把抱住申冉冉的手,用力一扯,申冉冉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

    申冉冉猝不及防,給他緊緊抱住,不由心膽俱裂,連忙極力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

    越是掙扎,兩人之間的接觸越是緊密,她皮膚的柔滑清涼刺激到了和秋,讓他越發瘋狂,一手將申冉冉的雙手緊緊扣在枕頭上,一手用力撕扯著她的衣服,面容扭曲,十分猙獰。

    「救命!救命啊!」申冉冉意識到將要發生十分恐怖之事,拚命推搡著他,兩腳亂踢。

    空蕩蕩的石室內,不斷迴盪著她的吶喊。她期盼著李子青聽到聲音,跑過來救她。李子青卻睡得死死的,沒有一絲動靜。

    和秋此刻如一頭野獸,一心一意朝他想要的方向前進,渾然不顧申冉冉的踢打,哧一聲撕裂了她的衣領,露出一方潔白晶瑩,微微泛著淺紅。

    申冉冉絕望之中,猛然張大口,朝他的右上臂一口狠狠咬下。

    劇痛讓和秋渾身一震,陡然清醒過來,直直望向申冉冉。

    石室內明亮的燈光,讓他清楚看見了緊挨在自己的申冉冉臉上絕望、憤恨的眼神,也看見了她胸前緊拉著破衣服卻怎麼也遮不住的雪白風光。

    他大驚失色,連忙將她推到一邊,自己滑下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該死,該死!冒犯了小姐,小人該死!」

    「啪!啪!啪!」連續幾聲清脆的響聲,他狠狠往自己臉上抽了幾巴掌,才結了一條紫紅傷疤的臉上,立刻拍破了,流出絲絲鮮血。

    他又變成了那個跪倒在妓院門口乞討妓女的殘羹冷炙及嫖 客碎銀子的乞丐,滿臉驚慌。

    驚魂未定的申冉冉,見他忽然換了一個人,滿頭漿糊暈乎乎的,一時反應不過來,繼而暗叫不好。完了,他僅有的記憶又沉入馬裡亞納海溝了!

    「和秋,和秋!你還記得莎蓮羅嗎?」申冉冉試探著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搖動著。

    和秋瞇起兩眼,諂媚地說:「你說認得就認得。」

    他並不記得!只不過為了討好自己而說的!申冉冉望著他臉上那堆虛假到該死的笑容,恨不得再咬上一口。

    「你睡吧。」她緊緊拉住胸前的衣服,從離他稍遠的那一頭離開了大床。幸虧,只是有驚無險,往後再遇見他做噩夢時嘶喊,就算打死自己都不來了。

    「小姐,我真不用給你——錢嗎?」中間的停頓時間,和秋做了一個拋動銀子的手勢,眉眼擠動,十分猥瑣。

    申冉冉咬咬牙,道:「你再這樣,我閹了你!」

    「閹了?好,做公公比做乞丐要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和秋憑著瘋子一般的敏感,覺得不用給她錢了,得意地大笑起來。

    申冉冉氣結。

    「你們在玩什麼呢,夜深了。」李子青在房門口說,揉著雙眼,真的像一個吊兒郎當的中學少年。

    玩什麼?申冉冉不滿地橫了他一眼。

    方纔這裡驚天動地你都不知道前來救命,差點就給人玩了。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回去睡了。」李子青打著呵欠,轉身慢慢走。

    「且慢!李子青,從此以後,你好好陪王爺,尤其夜裡。白天我管,夜裡你管。」申冉冉道,不禁也打了一個呵欠。

    「我?他?」李子青面如土色,他看到了申冉冉衣衫破爛,很自然想到了某一方面。

    「是啊,往後你夜夜陪著他。」申冉冉道,又回頭對和秋道:「往後夜裡,你跟他睡。」

    和秋並沒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樣點頭,反而耍賴:「我不要跟他睡,我要跟你睡!」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申冉冉自我催眠了好幾次,才壓下熊熊怒火,道:「你是男人,就應該跟男人一起睡,聽話!」

    申冉冉臉一板,和秋馬上變成了病貓,連連點頭,說:「好,我就跟他睡。」

    他雖然說好,臉上卻不清不願,斜飛的眼神甚至充滿不屑。

    巨大的恐懼讓李子青忘了一切,他再也撐不下去了,跪倒在地,說:「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只求饒了這一遭,明日請紅一去外面替爺尋幾個美貌姑娘進來,爺要怎麼取樂便怎麼取樂,小的實在不能侍候爺那個、那個……」

    申冉冉差點暈倒在地。原來,李子青所謂的「睡」是這個意思啊。

    她連忙解釋,不過要他在這房間裡一併睡著,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起來照料。

    她餘悸未消,那時候的和秋完全變成了一隻野獸,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咬了一口,後果不堪設想。

    李子青有點難為情地點了點頭,慢慢挪進來。

    「你們早些睡。」說完這一句,申冉冉溜之大吉。

    方才可以說,是她進山洞以來,最危險的一刻。

    在那個雜亂的時刻,不知為何,她心頭居然浮起和夏嬉笑的臉。

    很可笑吧。

    就像小學寫作文,每回寫到遇見別人有困難時,總是「我眼前浮現了雷鋒叔叔的臉」或者「我聽到了雷鋒叔叔說」,結果便是「終於下定了主意」。

    原來,真的會浮現他的臉聽見他說。

    說?

    她突然一驚,隱隱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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