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初起,隨風吹來陣陣香氣。
申冉冉賴在被窩裡,蜷成小小的一團。反正最近無所事事,乾脆做豬。
房外響起嬌聲細語,時小時大,漸漸影響到申冉冉的心情與睡眠。她沒好氣地伸出頭來吼道:「和尚,你不知道,打擾別人的休息等於謀財害命嗎?」
天真冷,好冷,她吐了口氣,趕緊又縮回被窩中。
那個傢伙,就算要親熱,也該回到自己房間吧,大清早的來吵別人,無聊!
「我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和夏在窗外應聲而答,似乎又伸出手去呵人癢癢,窗外的嬌笑越發響亮了。
申冉冉一時氣結,用雙手摀住耳朵,但是心頭怒氣騰騰而起,哪裡按捺得住?正想罵人,只覺得腳底癢癢的,倏地一涼,接著又毛茸茸的暖烘烘的。
有動物!
申冉冉發出驚叫,絕對驚天地泣鬼神,可以在珠穆朗瑪峰頂開現場演唱會的超級無敵海豚音。
她手忙腳亂掀開被子跳起來,顧不得涼颼颼的空氣。
一撩開被子,差點當場暈倒,滿床都是油光可鑒的黑乎乎的米奇親戚!她蹦著一隻腳往外就跳,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阿七。
阿七手裡拿著一枝白梅花,枝上有五六個花苞,其中一個已經半開了,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嚇一大跳,趕緊扯住她,穿衣披掛。
申冉冉牙齒格格作響,往身後伸出一隻手去,指著床,就是說不出老鼠二字。阿七笑笑,道:「娘娘請放心,稍等一下阿七就整理床鋪。」
「不是,床上有老鼠!」申冉冉急急道。
「娘娘發噩夢了吧。」阿七毫不在意地說。
申冉冉回過頭去,哪裡有老鼠,床上就亂七八糟的堆著被子。「肯定在被子裡!」她毫不猶豫地說。
阿七撲哧一笑,走過去,提起被子,用力一抖,底下空空如也,哪裡有老鼠?「娘娘,你快點梳妝打扮吧,王爺在門外等候你多時了。」阿七將她拉到梳妝台邊,道:「今天,娘娘要打扮得格外光亮,絕對不輸給凌煙娘娘!」
阿七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踩了王妃的痛處,手中一頓,只聽見王妃道:「是啊是啊,我要打扮成一隻花孔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阿七心裡難過,不敢再接口,按著王妃娘娘平素喜好的打扮,給她盤好髮髻,插上三支白玉簪,兩短一長的,簪頭光潔潤白的骨朵上吐出幾縷細細的金絲,稍微一動,那金絲不住飄動,如花蕊,又如蝴蝶觸鬚,分外誘人。
申冉冉望著銅鏡內的自己,又暗暗歎了一聲。
凌煙妹妹,雖然口口聲聲還是姐姐長姐姐短的,語氣恭而不親,只如一個側妃對正妃,不似堂妹對堂姐。她徹底誤會自己了,自己卻無法解釋。在大年初二王爺醒來那天,自己叫阿七守住王爺門口,跑去晴嵐榭報信,誰知凌煙去了,王爺不知所蹤。當王爺將腳受傷的自己抱回去時,恰好遇上歸來的凌煙,王爺還訓斥了她蓬頭亂髮,她心底裡怎麼會不恨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