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冉冉的耳邊響起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回過神來,見到凌煙淚流滿面,心中也為之一痛。凌煙剛進王府不久,便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情何以堪?她絕對會好好保護這個妹妹!
申冉冉強壓著心中翻滾,親手將程寶兒攙扶起來:「程姐姐,請起,我們從長計議。正因為下毒者不知隱藏何處,我們更不可自亂陣腳,讓親者痛,仇者快。」
阿七猛然抬起頭,不敢相信王妃竟能四兩撥千斤,輕輕的將程寶兒的含沙射影彈飛了,還曉以大義,正好說在點子上。
凌煙也有些驚詫,想不到平素有點瘋癲的姐姐,遇事竟如此冷靜。
「娘娘說得甚是,如今府內群龍無首,還望娘娘及時站出來,主持府內諸事。」程寶兒以退為進,以為年紀輕輕的申冉冉不敢接受這千斤重擔。
「這個自然,王爺病了,我是王妃,我不出來主持誰主持?」申冉冉一口應承。她必須寸步不讓,否則掌握主動權的程寶兒絕對會反過來對付凌煙。
此言一出,房內鴉雀無聲,人人望向這個面色沉靜的王妃。
這還是剛進府時受盡王爺捉弄而手足無措哇哇大叫的王妃嗎?她與王爺奉旨成婚,新婚之夜受盡折磨,至今只有一夜肌膚之親,王爺轉眼喜歡上了她新進府的妹妹,她不動聲色,照樣與妹妹談笑風生,的確不可等閒視之。
「府內還有一位安順公主。」程寶兒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及時將和夏的姑姑,安順公主抬了出來。
申冉冉點了點頭,道:「姐姐說得十分有理。王爺不幸中毒,這樣的大事理應及時稟告公主。就麻煩姐姐遣人去請公主過來,一道主持吧。」
她既然下令,程寶兒只能立刻遣人前去稟告安順公主,轉頭又催促盡早查出下毒的罪犯。
申冉冉只說自有主張,又讓她立刻遣人去報告皇上和秋。
「好。」程寶兒倒要看看她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她出去房門一陣子,只聞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過,有人匆匆跑遠了。
申冉冉望著床上的和夏。
是他平生捉弄別人太多了吧,報應,轉眼不死不活地躺著。相思煞,這毒藥名字起得真形象。
她悄悄伸手過去,捏住他的掌心,突然用力一掐。
她一直盯著和夏臉上的表情,他呆滯的眼珠不曾轉動,連長長的眼睫毛也不曾抖動半分。
不是裝的。那就不是為了逃避出席宮中的慶功宴而自己服毒了。
真的有人下毒!
她只覺得背脊涼颼颼的,如置身冰窖。自己錯怪那小子了。
她已經派人稟告了和秋,縱然和秋馬上趕來,一去一回,快馬奔馳,至少一個時辰。而能對和夏下毒,自然是時常在他身邊走動,能進入安樂無雙院的人。
申冉冉心頭飄過一大片烏雲,暗暗交握住了自己的雙手,目光在屋內眾人身上掃視,誰是那個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