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五六日,申冉冉不曾見過和夏的面,她腿傷還沒好,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她仔仔細細查過身體了,並無異樣,自然明白和夏那傢伙之前騙了自己。想起給他白白捉弄了外加跌傷的無妄之災,她恨恨不已,暗中盤算如何報仇雪恨。
阿七的鞭傷尚未全愈,掙扎著守候在她身邊,斟茶遞水,洗臉抹汗,侍候得服服帖帖。
申冉冉十分過意不去,叫她讓小丫頭做便好,好生將養自己的傷口。阿七搖搖頭,只道王妃娘娘為了維護她,差點連命都丟了,自己不盡心盡力,難以為報。「從來沒有一個主子這樣待我。」她兩眼濕濕的說。
申冉冉瞭解古代人頑固的忠心,心知任自己如何勸說她也不會放手的,便由著她守候在旁,有時候還主動叫她幫忙添香什麼的。阿七神采奕奕,輕聲答應,高興極了。
凌煙日日都來,每一次都恭恭謹謹,異常周到,行過大禮,也如在申家一般小心侍候。「今時不同往日了,你是無雙王府的側妃,仔細自己的身份。」申冉冉告誡她。
「姐姐,以前你是我姐姐,如今仍是,日後也是,妹妹侍候姐姐是本分的,姐姐何必拘泥?」凌煙笑笑,一應事宜做得妥妥當當,連阿七也不由一聲輕歎。
在凌煙走後,阿七欣喜地說:「娘娘,這凌煙姑娘一看就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往後不用擔心她跟主子爭鬧。」
「她?你不知道我們家老爺子對她的評語,就是安分守己。她從來不多說一句話,只踏踏實實做事情的,以前眾多姐妹中,和我相處也最好。」申冉冉心中喟歎。凌煙相貌嬌美,楚楚可憐,不過因為一個庶出的身份,便嫁不到一戶好人家,不得不隨自己到無雙王府為小妾,問和夏對她可好,她只低垂著頭,如蚊子哼哼般回一句:「很好的。」
那就好,他們兩個真要情投意合,倒是好事。轉念一想,自己不是要報復嗎?心中矛盾不已。
程寶兒也日日來問候,臉上雖然塗了嫣紅的胭脂,眼睛內依舊無精打采的,馬馬虎虎行過禮,又縮回她的院子中。
申冉冉本想為阿七出一口惡氣,阿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阻止了她。
日子平靜無波般滑過,還有兩日日,新年就要來了。
這將是申冉冉在和國過的第一個新年,心中自然感慨萬分。藍昊將軍已經凱旋,皇上和秋率領文武百官出城百里相迎,據說大年初一,宮內將舉行盛大的慶功宴。
申冉冉歎了口氣。再盛大又怎樣?無雙王不出去,她這個無雙王妃能怎樣?去宮宴上當一朵華麗麗孤零零的壁花供人瞻仰?
「唉。」耳邊傳來另外一聲幽幽長歎。
申冉冉回過頭,竟是阿七,她怔怔呆立窗前,兩眼無神。窗外不過是范三新種的花草,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臨近年末,雖然府內還無人燃放鞭炮煙花,因賞了眾人兩套新衣一件新首飾十兩銀子,出出入入的小丫頭都腳步異常輕快,眼角眉梢流瀉著喜色,人人稱頌不已。
阿七為何這樣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