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朝小福點點頭,劃了一葉白色貝殼船跟上。小福與程寶兒領了眾宮女太監,登上最大的那艘兩層畫舫,慢慢尾隨。老太監伸長脖子,望著和秋與皇后,憂心忡忡,恨不能馬上跳到蓮花船上將他們二人拉到畫舫。
陽光正好,申冉冉獨自划著船,心境與昨日又大不同,悠閒許多,暗自決定未離開無雙王府前,有空就來這裡划船取樂。
劃著劃著,她心頭漸漸沉重。自己喜歡和秋整整一年,在王府這幾日,除了給和夏折騰的時間外,常常想起他,恨不得見了撲在他懷裡,向他訴說種種委屈。之前她想得太簡單,只要自己將無雙王氣出了王府,和秋總會念自己一場相助之意,對自己更好一些。方才見他與莎蓮羅親密同坐,雖表面若無其事,心中卻又酸又澀,倏地覺得自己與他隔了千萬里,羅敷有夫,使君有婦,往後如何再相見?
心中沉重,划槳便有氣無力,慢慢給和秋那船趕過了,轉頭見莎蓮羅嫣紅嬌艷的臉色,更覺得自卑自憐。自己若是和秋,也肯定為莎蓮羅那傾國傾城的容貌而傾倒,怎會想起姿色中等的自己?
臉上忽然著了幾點冰冷,定睛一看,和夏笑瞇瞇地望著自己:「沒吃飽?划不動?要不要你夫君我幫忙?」
「鬼才要你幫忙!」申冉冉又羞又惱,手下用力,雙槳如飛,小船乘風般往前飛馳。
「等會兒不要哭。」和夏拋下一句話,不緊不慢地劃著自己的船。
湖實在太大,她漸漸急躁起來,劃了許久,連昨日的殘荷與那個島都沒有看見,只見波平如鏡,遠遠的有一座田螺形狀的青山。
她的手又酸又痛,前面不時傳來和秋與莎蓮羅的輕聲笑語,更覺得惱火,恨不得將漿扔了。只是,划船是自己的提議,當時跳得何等堅決,總不能半途而廢,食言而肥,咬咬牙,繼續劃。
和夏微微詫異。這個申冉冉是什麼製造的?石頭?從來沒有一個王妃或者側妃,敢從船塢那邊獨自划船往碎玉島,明明滿頭大汗,雙手沉重,卻不開口求助。眾人說得沒錯,申大小姐有點瘋,瘋子總是固執而頑強的。
和秋聽著身後的水聲,一個輕快,一個沉重,輕快的始終緊緊咬住,沉重的時而落後時而趕上,並沒有落後很遠,他可以想像到冉冉咬緊牙關划船的樣子。她啊,就是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