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自然想不到,對自己最忠心的紅首領李狸,竟然會刺給自己一匕首,有毒的匕首。暗黑的血,從左腿上汩汩流出,染黑了白色的袍子。
他瞇縫著眼睛,道:「為他?」
李狸狂笑著,道:「是,為他!不過半年,你忘記了他的名字吧!你甚至逼他的未亡人嫁給他生前最要好的兄弟!我們是什麼?我們不過是工具。」
她的臉扭曲著,瘋狂而歹毒。半年來,她想的不過是今日這一匕首,他早應該承受的帶毒匕首。
和夏身形驟起,輕飄飄落在島上。
他眉頭緊皺,解釋道:「李狸,我不知道你對改嫁這樣牴觸,我以為——」他真的想不起她丈夫的名字了,可又有什麼所謂?他的精力,一向沒有放在這些人身上。
「你以為你今天還有半年前那麼幸運?再沒有人為你阻擋了!你自己不是一向想死嗎?那就好好死去吧。」她獰笑著,腳下用力,小船迅速下沉,一下子就給湖水淹沒了。
水花忽然一陣翻滾,無數黑色的小魚湧動撕咬著,泛起陣陣紅色的水花,轉而一切又恢復平靜。
和夏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轉身往竹林深處走去。
他沒有在意小船已經沉默,更加沒有在意死去的李狸。
要尋死的人,跟要他死的人,他一向都不放在心上,他甚至不理會左腿上的傷口處理。
竹林中小徑彎彎,他不多時就找到了渾身濕衣服緊貼的申冉冉。
她佝僂著身子,如同一個老太婆有氣無力地行走著,裙角零落,撕得亂七八糟。
她曾掉落水中,為什麼沒事?
「誰讓你來這裡的?」所有的怒氣,在一剎那間爆發。
她可憐兮兮地回過頭來,臉色蒼白,嘴唇烏黑,道:「我冷。」
說完這句,她竟暈倒在地。
「喂!喂!」他飄過去,扶起她,毫不留情扇了她兩掌,她絲毫沒有醒覺。
他握住她的手,冰冷而僵硬。
該死,她會凍死的!
他抱起她,沿著小徑奔馳,凡是遇著路口就往左邊去,不多時面前出現了一所竹子搭建的房屋。
他踹開門,直接衝了進去。
房屋許久沒人來了。
他不許任何人來這裡打擾。
他進入右邊的房間,裡面的陳設依舊,被褥一應俱全。
他將申冉冉放在床 上,幾下撕扯掉她的衣物,用被子將她裹得緊緊的。
「冷,冷!」她夢囈著說,瑟瑟發抖。
他打量著雙眸緊閉的臉。
褪去了小刺蝟般的渾身尖刺,可憐兮兮的,還是這樣的她比較可愛。
他褪去自己的衣物,滑進被窩。
兩條冷冰冰的手臂馬上熊抱住他,冷冰冰的身體也馬上貼在他身上,她發出舒適的哼哼聲。
握住她胸前的一枚鏈墜,他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掉進湖裡也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