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你是不是嫌舌頭太長了？」
一聽到這個細細軟軟的聲音，申冉冉就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滿目陽光都為之黯然。握在她手上的阿七手掌倏地一冷，微微顫抖。
「福爺，奴婢不敢。奴婢是怕王妃娘娘新近府來，不曉得王爺的規矩，所以——」阿七鬆開了手，彎腰向小福行禮。
「大膽！王妃娘娘自有王爺調教，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小福絲毫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申冉冉實在忍不住了，冷笑著道：「是麼？我申冉冉自有王爺調教，我手下的丫頭自有我調教，不敢勞煩福爺了。」她最看不慣的便是這等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奴才，什麼福爺，還不是王爺一個玩物？
小福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又斥責了阿七幾句，才讓她離去。阿七望望申冉冉，行了禮，默不作聲地走開了，並未回頭。
「福爺，你又想耍什麼花招？大白天裝神弄鬼的，你不嫌累得慌？」申冉冉斜眼看著他。這個傢伙，為了討好無雙王，想出那麼多無聊的折騰手段，此仇不報非君子——哦，非女子！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命而行，希望王妃娘娘不要見怪。」小福堆出滿臉笑意。
這種人，懶得理他。申冉冉轉身就走。
「王妃娘娘，我們可以合作。」背後的聲音異常清晰冷靜，如鐵釘一般，一枚一枚敲在她心上。
她沒有問他合作什麼，甚至沒有回頭。跟這麼噁心的人合作？除非她腦袋給車撞了——哦，這時代沒有車，就算有，也是馬車牛車……
小福笑微微的臉倏地出現在她眼前。
「啊——」申冉冉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海豚音如此悠長，好不容易才止住。
「讓開！」申冉冉眸子裡射出懾人的精光。
「我們合作。」
「讓開！」申冉冉深深吸了一口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要爆發的前兆。
「我們合作。」小福依舊不死心，繼續重複，如同一個卡了殼的機器人。
「下輩子吧。」申冉冉拚命告訴自己，忍住，忍住，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簡直就是自毀身份！
小福身子一歪，讓開了道路。
申冉冉目不斜視，匆匆走過他的身旁。走了好遠，回過頭來時，發覺小福正跪在那叢紅花面前。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哼！申冉冉無比鄙視，自己繼續往前走。隔著山石，忽然聽見了另外一個聲音：「王爺這兩日也鬧得太不像話，你們好生照顧著，勸他少喝點酒。」
「是！」回答的明顯就是阿七。
這又是哪位？她的聲音不是年輕的嫩脆，卻別有一番慵懶的成熟韻味，聽在耳中，心神為之一蕩，只如一把羽毛不斷地在心上拂拭著。
申冉冉腦筋急速運轉，推測著。聽她的口氣，倒像個女主人，難道是無雙王眾多姬妾之一？後悔沒有先向和秋拿一疊畫，應該先讓他將府內各個頭頭都畫下，註明性格喜惡，相處起來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