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流產,奪寵之恨,令其失去理智,不問青紅皂白,抓了二十多個宮女太監,一併杖斃。若沒有雪雁阻止,還會有更多的人喪命,後宮勢必血流成河。
事實上,兒子近年來諸事不順,戚嚴威勢震主,她早已意識到,歷史必將重演。因此,她默不作聲,直至靈鈺惡名遠播,才扮好人出面制止。
兩年前的後宮清洗,人們怕了靈鈺。璟兒失望至極,加之維護皇權的需要,兩個彼此深愛的人,漸行漸遠。中宮越發冷清,偶爾的耳鬢廝磨,也是同床異夢。
不幸的是,她並不明白,丈夫冷落自己的根本原因。由於父母的說教,天生的驕傲吞噬了她,總以為戚家力挺先帝易後,成就了今日的丈夫與婆婆,便可任意胡為。
嬪妃們相繼生育,她時而誇獎,時而挖苦找茬,尤其是芸珠,簡直成了出氣筒。璟兒不忍心,也不能發作,只好頻頻留宿宜香閣,撫慰愛妃。
「陛下寵愛臣妾,臣妾萬分感激!」帷帳之內,芸珠梨花帶雨道:「如若因此冷落皇后娘娘,臣妾吃罪不起,亦無地自容!」
然而,聖駕光顧中宮,靈鈺心情好則已,不好便說人壞話,璟兒生氣之餘,更多的是難過。
「貴為皇后,怎麼像個潑婦?」終於有一天,他無法忍受她的潑辣,正欲行夫妻之事,一氣之下,穿好外衣擺駕離開。
「啊!」靈鈺衣衫不整,躲在帷帳之內,回憶著曾經的專寵,哭得昏天黑地。
璟兒回寢宮的路上,高哲察言觀色,他的惆悵溢於言表,便問及駕幸何處。
「哪兒都不去,朕要自己呆著!」
次日晌午,雪雁與翠玉對弈,談起昨夜之事。翠玉感歎皇后任性失寵,開玩笑說她比洛華幸運,至少擁有過帝王的愛。
「皇上登基幾年了?」雪雁突然冒出一句,皮笑肉不笑。
翠玉愣了一下,察覺主子話裡有話,勉強笑道:「娘娘說笑了,皇上登基快五年了,誰人不知!」
「快五年了!」聽罷,她猛地放下棋子,冷哼一聲:「又是一個五年!」
翠玉頓時醒悟,先帝就是這樣,登基五年,改立中宮。
「前些日子,戚嚴的屬下賣官鬻爵,皇上知道後單獨召見,要他約束。」雪雁繼續走棋,若有所思道:「誰知,他竟以國丈自居,衝撞聖顏!哎,就憑他的人氣,還不如寇氏外戚派呢!」
「可帝后情深,奴婢以為,皇上未必下得了手!」跟隨她一輩子,依舊直言不諱。
話音剛落,外面電閃雷鳴,馬上就要下雨。翠玉連忙出屋,吩咐眾人緊閉門窗,不許出門。唯獨雪雁,完全不為所動,回想兒子端詳妻子的眼神,以及手握信物的姿態,她的心亂了。
「皇祖母!皇祖母!」突然間,門外傳來昭兒的呼喚,喊聲摻雜著哭腔。雪雁正向外探頭,小孩子已經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