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縱為上,王氏豈能明白,自己正在找死。雪雁見了那個姑娘,暗地裡卻密令眼線,寫下一首謗詩,遍佈京城。
一夜之間,所謂「皇后賢德無私,皇嫂不甘人後,進獻青樓女子,迷惑儲君,以求富貴」諸如此類的話,成了市井街頭的閒話,也震驚了朝野。
「豈有此理?!」龍顏大怒,將謗詩拍在御案上,怒髮衝冠:「公然栽贓皇親國戚,朕定要揪出元兇,以正國法!」
雪雁見機行事,故作惶恐地制止,屈膝請命:「臣妾斗膽直諫!為君者,遇事應明察秋毫,不應主觀臆斷。未經查實,便一味防人之口,恐有損陛下英名!」
皇上氣消過半,頓感愛人言之有理,開始猶豫了。
「可睿國夫人是你的嫂子,無端受人誣陷,若不揪出幕後推手,勢必有傷國體啊!」思索片刻,他茫然地吐出一句。
雪雁勉強含淚,母儀的氣度顯現無餘:「臣妾深知陛下苦心!但如果因為二嫂的身份,不經查實,只知追究何人寫詩,朝野群臣及天下子民會怎麼想?況且,臣妾相信二嫂,既無罪過,何懼明察?」
皇上眼前一亮,愁容散去,急忙走下台階,扶起愛人:「雪雁深明大義,千古賢後也!」隨即,語氣堅定地吩咐:「此事就交給你了!」
「臣妾遵旨!」雪雁抹去眼淚,痛苦地笑了。
謗詩在手,王氏終於坐不住了,情急之下,向家人坦白了一切。
「賤人!」章賢忍無可忍,痛心疾首之餘,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指著她的鼻子:「就知道你會生事,沒成想闖出那麼大的禍!我章家絕境逢生,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眼看就要毀在你的手裡了!」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高聲叫著,與丈夫廝打在一起。
「母親,您就放手吧!」濟來連忙拉開她,哭天喊地地勸著:「如今,這首詩到處都是,想必聖上與娘娘也知道了!當務之急,不是自家人窩裡橫,而是想法子挽回啊!」
「挽回?如何挽回?」章賢淚如雨下,劈頭蓋臉地數落妻子:「你和大嫂一樣,貪慕虛榮,永不知足!以前無論你怎樣荒唐,我都可以包容。誰知你卻喪心病狂,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非要害我全家滅門,你才滿意嗎?」
「我還不是為了濟來,為了全家嗎?」自知理虧,聲音小了許多,捂著臉強詞奪理。
話音剛落,濟來之妻攜子回家。奶娘帶走孩子之後,她手持謗詩,心急如焚地問及實情。得知真相,便鼓動婆婆入宮訴冤,請旨壓下事情。
「婦人之見!」章賢失聲痛斥:「帝后知曉此事,必然下令嚴查,豈是你說壓下就能壓下的?那姑娘現居醉夢樓,御林軍一出動,眨眼的功夫就能找到!一旦進了大理寺,嚴刑拷打之下,吐露實情,你母親能躲得過嗎?咱們一家能躲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