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郭元爽接到聖旨,一家人被御林軍押走。眼見昔日的風光,皆如過眼雲煙,自己也被麻繩拴住,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話音剛落,嘴就被布頭堵上,欲哭無淚。
朝堂的驚天動地,由於太后懿旨明令,太皇太后全然不知。病入膏肓的她,儘管意識清醒,但心裡有話說不出,整日擔驚受怕。
太后每每請安,翔兒與義霞都會同往。祖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們終於肯聽話,未在老太太面前吐露半句,只能推說風平浪靜。
「夫人!夫人!」牢獄之內,一個曾與寇玄交好的獄卒,悄悄跑來報信:「在下聽聞,寇沖、寇玄兩位大人,已被判秋決!皇上念其年邁,改判自縊!明早就要行刑!」
魏氏大驚,拖著虛弱的身體,踉踉蹌蹌地爬至牢門,失聲哭喊:「什麼?!」
韓氏見丈夫的好友,危難顯真情,飛奔至牢門抽泣道:「多謝了!寇府落到此等境地,難為你還能冒死相告!」說罷,見四下無人,意識到是事先買通的緣故,連忙下跪感恩:「你的大恩大德,我等磨齒難忘,只能來世再報了。快走吧!切勿累及自身!」
「至於各位!」環視著寇家老小,此人難過至極,含淚告知:「只怕要流放邊陲,永生為奴了!」
「不!」魏氏猶如瘋了一般,一邊用頭猛撞牢門,一邊歇斯底里:「這都是為什麼呀?太皇太后在哪裡呀?皇上為何要趕盡殺絕呀?為了家業繁榮,我們犧牲了兩個女兒,親生的女兒啊!可如今,我們換來了什麼?換來了什麼?!」不一會兒,額頭腫了起來,留下絲絲血痕。
韓氏冷冷地瞪著她,沒有勸阻,反而悲憤交加,指著她的鼻子痛斥:「洛華、洛琳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卻將其送入一座墳!到頭來,就換來今日苦果!」說著,她再無顧忌,放開喉嚨大罵:「太皇太后!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嗎?自己纏綿病榻,就凡事不管了!你可知道,自己害了多少人嗎?!」
侄媳婦的痛罵,老太太彷彿聽到了。霎那間,她從昏睡中驚醒,猛地睜開雙眼,驚魂未定地看著四周。眾人見狀,立即上前伺候。
老太太說不出話,只能簡單地哼哼幾聲,郭覆與麥苗尚且一知半解,何況旁人。見眾人疑惑,她指了指案上的紙,示意需要寫字。
就這樣,她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句:寇府安好否?太后旨意在先,眾人不敢吐口,老太太隱約覺得大事不妙,拉著郭覆,非要問個清楚。郭覆左右為難,吩咐麥苗求見太后。
「皇上方才告知本宮,聖旨已下,寇氏兄弟明早自縊,其親眷子孫悉數流放!」太后輕撫著木然的義霞,平靜地告訴麥苗:「轉告郭覆,若她老人家一再追問,就實言相告吧!」
「奴婢遵旨!」麥苗叩頭道,臉上劃過一絲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