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入宮的頭一個月,皇上時常來看望自己,卻從未留宿盈芷宮。幸虧雪雁很會做人,隔三差五地光顧,陪她聊天解悶。不僅如此,還經常帶她去長安宮。
久而久之,後宮人多口雜,流言四起。恭妃未得寵幸,也就人盡皆知。
於是,雪雁便婉言勸說丈夫,應以大局為重,不要冷落新人。皇上便唉聲歎氣地答應了:「好,朕聽你的!」說著,又面有難色地訴苦:「不知你可曾注意到,恭妃眉目之間,與你相像幾分?」
聽罷,她故作驚訝地問道:「真的嗎?」
愛人點了點頭,憐愛地擁住她,輕聲說道:「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當然不會注意到。不過,細看上去,朕反而越發覺得,她並不像你!」
雪雁感動不已,原來愛人面對如此美色,竟依舊試圖尋找自己的影子,可見其情深似海。然而,恭妃是政治聯姻的籌碼,實在冷落不得。她仍舊堅持己見,終於勸動了他。
次日晚上,聖駕留宿在盈芷宮。從此,金菱開始真正的婚姻生活。
不過,她雖然年輕貌美,但未得專寵,不免遭人議論。幸運的是,即使閒言碎語傳到盈芷宮,她也是淡淡相對。出身皇室的她,心境清冷孤傲,根本不屑同別人爭寵。
盈芷宮的一舉一動,雪雁皆瞭如指掌。當然,寇氏姐妹也偶爾造訪,但由於自命不凡的傲氣,又得罪了一些人。反觀雪雁禮賢下士,毫無皇妃架子,結果可想而知。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皇上對恭妃若即若離,不冷不熱。作為一個女人,內心不可能沒有怨怪,但為了自己的國家,她選擇了「心如止水,寵辱不驚」。然而,偏偏有人意欲打亂這份平靜。諷刺的是,此人未能得逞。
安謹公主週歲過後,魏夫人也就獲准入宮。誠然,一年無法與女兒見面,確實令其飽受折磨。在家的這段日子,她也思考了許多。躬身自省,偏愛洛琳反而害了她,洛華畢竟貴為國母,當初不該傷女兒的心。何況,立太子之事至今未成,倒不如為姐妹倆勸和。
「母親!」洛琳猶如孩童一般,不顧威儀地撲入母親懷裡,一股腦兒地哭訴著委屈:「母親不知道,這一年以來,女兒受盡了委屈!」緊接著,不等她回應,便死死地抱住母親,哭得死去活來。侍立左右的人,打心眼裡看不起她。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終於止住了。魏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勸慰了她幾句,又與外孫玩耍片刻,便將眾人支開,與女兒私下說話。
見四下無人,她便說出了內心的想法,勸其放下架子,與姐姐和解;改掉小姐脾氣,博得皇上的寵愛,慢慢扭轉自身的頹勢。誰知,自以為是的她,仍舊劣性不改,不肯聽話。
魏氏有些懊惱,既著急又生氣地說道:「你姐姐是皇后,作為妃嬪,理應畢恭畢敬!至於皇上嘛,說句大不敬的話,男人大都吃軟不吃硬;只要你稍稍用點心,少些潑辣,多些溫順,母親就不信,他能鐵石心腸,永不回頭?」
「回頭?」洛琳聽罷,頓時愣了一下,轉而苦笑道:「我甚至懷疑,是否真正得到過他的心。如果未曾得到,談何回頭?」說完,眼淚奪眶而出。
「無論如何,你們姐妹倆的關係,也該緩和了!」魏氏心中難過,但為了女兒安心,只能淡淡地告誡:「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別讓旁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