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洛華的身體不好。萬一再無生育呢?」魏氏仍舊不放心,低眉順眼地嘟囔著。
「住口!」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拍案而起:「洛華貴為國母,豈容你惡言詛咒?」
聽到這裡,魏氏偃旗息鼓。本來想提及催逼立太子,也就放在肚子裡,不敢吐口了。不一會兒,她灰溜溜地告退了。
回到中宮,魏氏見女兒們愁容滿面。尤其是洛琳,不住地哭泣著,心中納悶。一問才知道,雪雁又有身孕。不僅如此,她的害喜暈倒,實乃洛琳慪氣所致。皇上聞訊而來,雖不知道洛琳的言行,卻眼中只有雪雁,與之一同回到錦儀宮。
於是,魏氏的心,頓時七上八下。兩個女兒齊心協力,才只有一個兒子。倘若雪雁再生一子,皇上勢必以多子為由,冊封其為貴妃。她越想越害怕,數天以來,茶不思飯不想。終於,她不願坐以待斃,又跑到安樂宮,哭求太皇太后做主,早占西宮或者太子之位。
魏氏前腳離開中宮,桂花後腳便叫住兩個小宮女,悄悄地囑咐她們,立刻密報雪雁。
桂花十分精明,她們兩個並非寇府陪嫁,而是新進中宮的侍從。一則,洛華與其沒有主僕之情,雪雁卻深諳籠絡人心之理,她們便死心塌地地效命。二則,她們過於渺小,無人注意,易於送信。
雪雁自然不會虧待她們。就這樣,洛華姐妹的大堤,正在緩緩地潰於蟻穴,但姐妹倆卻毫不知情。
隨後,桂花與伊蘭接到密令。要她們各自糾集侍從們,到處散佈謠言,議論魏氏偏心小女兒,輕言皇后無子。另外,桂花奉命領著皇后,走入御花園。
事實上,玉娟與小柳子等人,早已守候在御花園。就這樣,洛華聽到了謠言,中了雪雁的離間計。
「太皇太后明鑒啊!」魏氏哭得死去活來,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叩頭請命:「淑妃有喜,萬一再生一子,皇后與賢妃的日子,豈不是更加難過?請您費些心思,催逼陛下早立貴妃,或者立翔兒為太子吧!」
「好了,好了!」老太太表面上保持著威嚴,內心卻已然有所顧慮:「雪雁無論生男生女,都只能坐在皇妃的位置上!有本宮在,她豈敢越矩?」說罷,她苦口婆心地勸其安心,又將道理講了一遍。但是,她依舊哭哭啼啼,不肯罷休。
「要不,你告訴寇沖,讓他繼續進言!」老太太不耐煩,脫口而出:「不過,皇上已然駁回洛琳晉陞之事。你自己掂量掂量,他能應允立太子的事嗎?」
魏氏聽罷,猶如醍醐灌頂,似乎有些清醒。隨後,她沒有再糾纏,而是灰頭土臉地回了中宮。
當她滿臉愁容,走進中宮前廳之時,剛一抬頭,便猛然看到洛華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那寒風徹骨般的眼神,絲毫不像女兒看母親,倒像看仇人一般。
只見,與女兒對視的一刻,她本能地打了一個寒顫,小心翼翼地問道:「女兒,你怎麼啦?」
「母親,本宮與您,私下裡是母女!」洛華面如冰雕,冷冷地吐口一句話:「如若追究後宮綱紀,你我實乃君臣!」說著,她拍案而起,指著母親的鼻子,厲聲說道:「請母親不要為難本宮!否則,從今以後,你我只有君臣之禮,沒有母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