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太后,久久站立著,呆呆地望著兒子。眾侍從只顧著哀哭,唯獨郭覆,急忙扶住太后。
不一會兒,太后緩緩地走出政事殿,呆若木雞。
誰知,剛剛邁出門檻,就被身後的一個聲音震撼了:「陛下!不要丟下臣妾,不要丟下太子,不要丟下天下臣民!您能聽得見嗎?您說句話,說句話呀!」
聽到這裡,太后克制著眼淚,疾步走回寢宮。沒有人知道,回到祠堂,她便以誦經禮佛的名義,獨自失聲痛哭。那哭聲,痛徹心肺。
郭覆等人,守在門外,豈能聽不見?
「父皇!」太子與雪雁一同趕來。
「父皇!兒臣來晚了!」雪雁跪在榻前,接連叩頭痛哭,發自肺腑:「您待兒臣,向來視如己出!兒臣未能寸步不離,盡孝床前,兒臣不孝!」
皇后母子,與之抱頭痛哭。
不久,寇氏姐妹、晴嵐及四位新寶林,後宮眾嬪妃,皆紛紛趕至。只有雪雁的兄嫂,未見露面。按照宮規,他們只能在出殯時送行。
「先帝啊!您走的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如今,我們的兒子中年西去!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寢宮的祠堂裡,太后深深地叩頭,毫無掩飾地痛哭著。
「完了,完了!」仇氏頓時覺得,心一下子空了,美夢破滅了。
隨著喪鐘的敲響,舉國皆知,皇帝駕崩。
國喪過後,章家人被送回家。
次月初一,太子榮登帝王寶座,時年二十六歲。這個年輕的君主,經過了多年的歷練,已然成熟了許多。朝堂之下的眾臣,尤其是元老重臣,似乎小看了他。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正是這個年輕人,日後擺脫了束縛,成了他們的掘墓人。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此外,頒布了一道聖旨:尊寇氏為太皇太后,戚氏為皇太后,劉氏為貴太妃。冊封洛華為皇后!
至於雪雁的名份,鑒於母后的擔憂與提醒,貴為九五之尊的他,不得不與朝臣們商議貴妃人選。
因此,雪雁只能暫居淑妃之位。晴嵐位列德妃,洛琳位列賢妃,恭妃之位從缺。四位寶林,則充入九嬪。
「雪雁,你才是朕心中的皇后!」入夜,新帝留宿錦儀宮,一邊喝酒,一邊向雪雁訴苦:「想當初,朕已然對不住你了!原以為當了皇上,就能順心一些。即使你不是皇后,至少也是貴妃啊!」說著,他越發地生氣,大叫道:「如今,九五之尊,封個貴妃,都要與朝臣商議,聽他們說三道四!」
「陛下!」雪雁心中不悅,但沒有表露出來,反而勸慰道:「您初登大寶,根基不穩!自然比不得先帝當年,為了貴太妃,與朝臣們險動干戈!臣妾聽聞,邊陲小國,得知新帝登基,紛紛窺視我朝動向!所以,此時,萬不可與朝臣們翻臉!畢竟,國家社稷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說著,她納頭便拜:「請陛下謹記母后的箴言,稍安勿躁!」
皇上見愛人如此明理,不由得更生愛憐,溫柔地扶她起身。
雪雁見狀,從櫃子裡取出一件繡品。他拿來一看,竟是「忍」字。頓時,他驚訝地望著她,誇讚其細心賢淑。
「臣妾斗膽!望陛下時時記得這個字!」雪雁宛然一笑。
「你放心!我一定忍!」只見,他一邊暗自發誓,一邊淘氣地摟過愛人,耳鬢廝磨:「不要將朕看作帝王,朕只是你的夫君!」
只見,他抱起了愛人,緩緩地走到床前。幔帳放下,他們又開始了纏綿悱惻。
第二天早朝,寇沖的黨羽們,居然聯名上奏折,保薦洛琳為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