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洛華淚流滿面,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言不發。
「娘娘,您好歹拿個主意吧!」艷秋急切地勸道。
「我能有什麼主意?」她哭得更厲害了:「大婚兩月有餘,太子進東屋的時日,屈指可數!我能如何呢?」
只見,艷秋轉念一想,心存僥倖地勸道:「娘娘不必擔心!或許,她並非有喜,只是吃壞了肚子,也未可知!畢竟,太醫尚未證實嘛!」
不知為何,聽完此話,洛華的心,越發地沉重了起來。
果然,第二天晌午,太醫們在皇后的帶領下,前來會診。天可憐見,華韻週歲不久,雪雁便又有身孕。
唯一不同的是,喜訊傳出之後,沒有多少人,主動前來賀喜。面對眾生的冷漠,雪雁一笑置之。
「那些娘娘們,一定事先串通好了,居然都不來賀喜!氣死人了!」翠玉心中不平。
「不許胡說!」雪雁聽罷,小聲制止著:「小心禍從口出!這也難怪!我前面兩胎,生的都是女娃!天知道,這一胎是個什麼?」說著,她輕輕地低下頭,撫摸著肚子。
翠玉難過之餘,氣得直跺腳。
再說太子妃,雖然心中略有醋意,但還要保持著「欣喜之情」,不能受人以柄。
表面上,她每日詢問雪雁的飲食,關懷備至。私下裡,卻不免暗自傷心,以淚洗面。
「你何時有喜信啊?」洛華請安的時候,遭到太后的盤問。
「回太后!洛華無能,尚無喜信!」她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頭顱也深深地低下,低得不能再低。
「本宮是在問你,何時能有喜!」太后猛地睜開雙眼,恨鐵不成鋼地怒視著她:「不是問你,是否已經有喜!」
洛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走上了懸崖,即將跌落谷底。一邊是丈夫的冷落,另一邊是家族的期望、太后的逼問。她的心猶如一團亂麻,到底該如何去做,才能令所有人滿意?想著想著,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誰知,太后不僅沒有憐憫,反而變本加厲,指著她的鼻子數落:「哭什麼?你還有臉哭?白白生得一副好模樣,為何就是拴不住太子的心呢?」說罷,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回你的東宮去!」
霎那間,洛華頓感顏面掃地,強忍著悲憤和眼淚,躬身告退。
回到東宮,她哭著跑進了東屋。
正當侍從們在前廳議論紛紛之時,艷秋端著果盤,進了大門。
「嗯!」見到此景,她略顯威風地清了清嗓子。就這樣,前廳安靜了下來。
「不好好當差,閒來無事,便亂嚼舌根嗎?」說著,她怒氣沖沖地叫道:「都給我各司其職去!」
不一會兒,大家紛紛散去。
艷秋無可奈何地搖著頭,望著他們,小聲地自言自語:「哼!都是太尉府出來的,竟如此多嘴多舌,真是不給主子長臉!」
隨後,她快步走進東屋,見洛華趴在茶几上哭泣,便輕聲問道:「娘娘,您怎麼啦?太后將您喚去,有何吩咐?」
只見,洛華梨花帶雨地抬起頭,不安地問道:「良娣不在吧?」
「哼!她不在!人家與太子去了御花園,好生悠閒呢!」艷秋咬著牙,陰陽怪氣地回答。
聽到這裡,洛華悲從心中生,哭得不成樣子。
艷秋含淚將其扶起,攙扶著她走到妝台,一邊補妝,一邊安慰著:「娘娘儘管寬心!不就是又有喜了嗎?難道您就不會生嗎?您還那麼年輕,坐胎豈不是手到擒來?何況,她是側室,您是正室。日後太子登基,無論她多麼得寵,也不過當個貴妃。您才是正宮國母啊!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