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恨恨地瞪著他,擠出一句:「哼!她家中不是沒有兄弟姐妹嗎?要是親兄弟,一準兒不會回絕皇恩的!」
「母后!您的叔伯表親,好像有許多人在朝為官吧?」皇上沒有抬頭,僅此一句,便使之無話可說。
見母親默然不語,他也給足了面子,轉而禮貌地說道:「不過,朕已然下旨:追封貴妃的父母為盈國公及盈國夫人!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追封亡故之人,也算對得起她了!母后能說什麼?」太后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
「母后英明!」
「不過,洛華已經十七歲了。該冊立太子妃了吧?」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什麼,煞有介事地提醒著。
霎那間,皇上一動不動,愣住了。
見此情景,她不由得得意了起來,假笑道:「章良娣進門,快三年了吧?呵呵,至今未曾生育皇孫。何況,大婚期限近在眼前,國勢比起前兩年,也可謂『久旱逢甘霖』啊!皇上不會告訴本宮,國庫依舊拿不出銀兩,依舊無法迎娶太子妃吧?」只見,她死死地盯著兒子,急不可耐地等著他的答覆。
想到國家社稷的傳承,加之朝廷大事,仍舊需要寇氏一族,他立刻恢復了常態,笑臉迎人地說道:「朕乃一國之君,金口玉言!母后放心,洛華馬上就要成為東宮的女主人了!」
太后聽罷,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滿意地笑了笑。
就這樣,帝后很快選好了黃道吉日,並從國庫中,撥出了八萬兩紋銀,用於冊封典禮及大宴群臣。
當然,身為貴妃的綠珠,也要參與決策。
「臣妾斗膽進言!依臣妾愚見,如今國勢雖大有好轉,但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為了國家社稷,百姓安康,內廷開支仍需節儉。不知陛下、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此時的皇上,欣慰異常。他感歎著,自己總算沒有看錯人;早知她如此賢德,又何須讓蕭氏玷污了西宮呢?
因此,他大筆一揮,命令典禮規模銳減,開支縮減至六萬六千兩。
「哼!她是在給本宮顏色看呢!」太后又一次惱羞成怒,大叫道:「居然膽敢違背祖制,削減典禮開支!簡直反了!」緊接著,古玩玉器就不免遭殃。
「母后!」誰知,皇上突然闖了進來,看著地上的碎片,激動異常:「母后難道不懂節儉的道理嗎?這些東西,如若在民間,足夠養活一家子的!您竟然」
沒等他說完,太后搶過話茬:「民間?哦,本宮險些忘了,劉貴妃就來自民間。好一個民間貴妃!她從小生活困苦,就把民間的臭習慣帶到宮中!真是賢德無比!」
緊接著,她有大放厥詞:「想來也難怪,前不久的貴妃冊封典禮,著實簡樸!所以,她心中不平,就拿本宮的侄孫女出氣!順便,也讓東宮的那個妖精,心裡痛快幾分!本宮沒猜錯吧?」只見,她叉著腰,揣著粗氣,言行舉止,活像市井潑婦。
皇上氣得無話可說,鐵青著臉,憤然離去。
東宮的西屋內,太子與雪雁一起,秉燭夜讀。雪雁不僅工於心計,而且飽讀詩書,書畫精湛,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正因為如此,太子才越發地愛戀著她。
眼看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太子便夜夜留宿西屋。說實話,他多麼希望,沒有人來打攪溫馨的二人世界!
每每閨房私語,輾轉纏綿之後,雪雁都在思索著,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當然,今夜亦如此。
四更天了,聽到屋外的動靜,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原來,是翠玉和余葉-也就是從前的陳楓。
雪雁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聽著余葉的密報,平靜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