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西宮的看守稟告,蕭貴妃終日瘋瘋癲癲,思念女兒。就在當天晌午,她做了一個惡夢,隨後便病情加重,瘋言瘋語,甚至用手砸牆。結果,心病未癒,又加外傷。
於是,皇后聞訊,立刻宣召太醫。太后寢宮,瞬間空空如也。大家都趕往西宮,可謂馬不停蹄。
至於太后,依舊保持著故作冷靜的模樣,孤身一人,坐在前廳的主位。蕭貴妃曾受到她的禮遇,但也傷過她的心。只要想到外甥女的慘死,便無法邁入西宮。
「太后!」郭覆藉機試探道:「貴妃娘娘病情加重,您慈悲為懷。要不,去看看她?」
聽到此話,她沒有回答,而是愣愣地出神。好半天,才從口中蹦出一句:「原本指望她,替本宮擊敗那兩個心腹之患。誰知,她竟如此不堪一擊?」
郭覆無語,心中暗笑。
不一會兒,她又歎息道:「算了!不過是病了而已,又不是大限將至。本宮日後再去!」說著,她揮了揮手,逕自走向臥房。
正當貴妃癲狂不已,躺在床上鬧騰之際,太后則靜靜地誦經禮佛。郭覆悄悄地看著她,不由得哀歎了起來。
突然,太后自言自語道:「求佛祖及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本宮安享晚年,保佑洛華的晉陞之路一帆風順!先帝啊,我寇氏一門不易,保佑他們永遠大富大貴吧!」說罷,她輕輕地叩頭。
這一幕,郭覆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無奈地搖著頭。
再說西宮,蕭貴妃猶如鬼魂附體,著實不令人省心。尤其是在見到綠珠的時候,她便使出全身力氣,跑到她面前,一邊哭喊,一邊拉著她不放。頓時,全場亂作一團。
皇上見狀,痛心疾首地命令看守們:「馬上拉住她!」說著,他小聲詢問王太醫:「蕭貴妃到底是怎麼啦?會不會是妖魔附體?」一國之君,也迷信了起來。
「啟稟皇上!貴妃娘娘的病,實乃心力交瘁所致!」王太醫笑了笑,說道。
「父皇!兒臣心中有話,不吐不快!」雪雁見狀,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便開口進言。
「但說無妨!」
「雪雁以為,既然娘娘心力交瘁,倒不如使之吐出心裡話,說不定比藥更管用呢?」她心中的小算盤,就是要貴妃說出心底所有的秘密。這樣一來,父皇永遠不會原諒她,也就注定了她的厄運。
見他百思不得其解,雪雁解釋道:「兒臣的意思是,請父皇好言相勸,讓娘娘吐出心中的癥結。比如」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您可以問問她,這幾天有沒有吃好、睡好?是不是做惡夢了?是不是很想見兩位公主?諸如此類。雪雁愚鈍,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就這樣,皇上聽從了她的建議。
於是,他梳理了一下情緒,好言寬慰著她。面對著曾經寵愛的女人,不禁潸然淚下。一時間,他回憶起年輕時,與之朝朝暮暮、卿卿我我的時光。想到這些,便忍不住對其噓寒問暖。果然,不一會兒,她就安靜了下來。
然而,她卻重複著一句話:「臣妾害怕!」
即使別人疑惑不解,雪雁也能心知肚明。她早已賄賂了西宮的看守,因此,這裡的風吹草動,均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知道,蕭貴妃日日癲狂,夜夜惡夢。白天,不是在寢宮裡轉悠,就是出門惹事生非。只要入夜,前任貴妃-謝氏的魂魄,就會如影隨形,攪得她心神不寧,惡夢連連。確實是「病由心生」,心病難醫!
雖然如此,無論如何,皇上都問不出所以然,只好勸她睡下。
此時,雪雁故作好奇地問道:「請問父皇,娘娘為什麼會害怕呢?」
「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亦不驚!」皇上長歎道。
「那麼,娘娘究竟怕誰呢?如果能找出病根,就好了!」雪雁故意大聲一點,旁敲側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