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感到,自己已然無法呼吸。想到太后從前的態度,便不由得抖了一下。
不過,皇上堅定的目光,霎那間,給予了她很大的勇氣。
於是,她恢復了鎮定,笑容可掬地抱著兒子,儀態萬方地彎腰行禮:「臣妾恭迎太后回宮!祝太后鳳體安康,長樂無極!」一字一句,謙和有禮,反倒弄得老太太沒轍。
「嗯!」她最喜歡聽好話,一時間,便得意洋洋,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但是,當她看到雪雁時,心中的隱憂和厭惡感,油然而生。當然,雪雁敏感地覺察到了。因此,便笑臉相迎:「雪雁恭賀太后鳳體康健!實乃我朝之福!」
太后本想找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巧舌如簧。一時之間,著實不知如何反擊。
太子見狀,眼珠一轉,立刻應付著:「恭迎皇祖母!」說著,他微笑地看了看雪雁,話裡有話道:「托皇祖母的福!數月以來,雪雁身體尚佳,腹中胎兒還經常踢她呢!」
老太太勉強地笑了笑,瞟了一眼那挺起的肚子,擠出一句:「不知是男是女啊!」
雪雁聽罷,花容失色,含著眼淚,依舊保持著微笑,一言不發。
回到寢宮,太后來不及休息,便就後宮之事,質問著兒子。
皇上不願過多解釋,只能敷衍。然而,太后卻不依不饒。或許,她的悲憤是出於痛失孫子、孫女。
「無論如何,皇上都不該自作主張!」說著,太后惱怒至極,猛敲著桌子,咬牙切齒地責問:「身為一國之君,做事竟如此糊塗!他們是你的妻兒啊!怎麼可以草率處置呢?」
皇上沒有搭理她,長舒一口氣,輕聲說道:「母后一路勞頓,要不,您先行休息?」
「好了!」剛剛端起茶杯,又氣急敗壞地放下。
緊接著,皇上反擊著:「淑妃私藏毒物,違犯宮規,而且誤殺了敬珍!難道不該賜死嗎?」
太后默然,愣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見到此景,他不願再多說,言簡意賅地解釋著:「至於貴妃,朕不將其打入冷宮,已經相當仁慈啦!如果沒有雪雁報信,綠珠母子說不定早就」話已至此,他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太后突然叫住了他:「蕭貴妃既然瘋了,早晚要有人接替,皇上可得有個打算啊!」
「謝母后記掛!朕不想立新貴妃,否則豈不是又要出個謝雲兒?」皇上正色道。
就這樣,太后怒氣沖沖地回應道:「看來是母后多事了!隨你的便!」說著,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臉色煞是難看。
回宮後不久,見自己無力回天,便四處出氣。前前後後,許德妃、趙修儀以及綠珠等人,紛紛受到牽連。尤其是綠珠,短短的一個月,召見了三次,每次都是梨花帶雨般地回到玉仙閣。
即使每每退讓,依舊換不來雨過天晴。
一天,綠珠在皇后的陪同下,向太后請安。
「哎喲!」只見她高高在上,擺弄著手絹,漫不經心地諷刺著:「劉昭容來請安,居然還找人陪著,難不成是給你壯膽兒嗎?」
皇后見狀,好言相勸,但沒有奏效。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砰」的一聲,茶杯摔在地上。
「別以為生個皇子,就不得了啦!」說著,她走到綠珠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笑裡藏刀地說道:「蕭貴妃因為你,現在瘋了!哼,喪門星!」
終於,皇后擺出六宮之主的架勢,義正詞嚴道:「母后此言差矣!劉昭容誕育皇子,何等重要!而蕭貴妃膽大妄為,目無禮法,理應治罪!」
「住口!」太后大怒,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本宮是你的長輩,你太放肆了!」
「兒臣斗膽!敢問母后,兒臣是不是六宮之主?」
僅此一句,皇后的氣勢,就足以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