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母后的惡夢,純屬心病所致?」皇上一臉疑惑,十分不解地問道。
王太醫從容不迫地重複著雪雁的交代,故作憂心道:「回陛下,確實如此!臣不敢妄言!」說罷,他跪下請旨:「因此,臣懇請陛下,讓太后暫時離宮,前往他處。」隨後,停頓了一下,假裝思慮一番,說道:「最好去山清水秀的地方,以便太后靜養身心!」
皇上聽罷,輕輕地點了點頭,長歎一聲:「也好!世上哪會有鬼?分明是自己的心在,」顧及到外人在場,帝王也要「話到嘴邊留半句」。
於是,為了調養身心,太后也答應了。每當想起那個夜晚,她便不寒而慄,整晚睡不著覺。
「啊!」這是每晚都能聽到的聲音:「別抓我,別抓我!」
不一會兒,郭覆便帶著眾侍從,風風火火地趕來。點燈的點燈,端茶的端茶。
總之,出宮前的幾天夜裡,太后寢宮的人們,就在這反反覆覆的折騰中,倍受煎熬。
儘管她一口咬定,自己的確見過鬼。但憑王太醫的診斷,所有人都認為,她純屬惡夢纏身,只是曾在夢中四處遊蕩而已。
無論如何,太后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宮廷,暫時遠離了鬥爭的漩渦。
「太后不是去了穎山嗎?就讓她老人家靜養吧!至少,吃齋念佛,總比為了私利,整日惡夢纏身好得多!」她一邊喝著補藥,一邊看書。
「可是,郭公公和小福子,都離咱們那麼遠。倘若宮裡出事,如何聯絡他們呢?」麥苗愁眉不展地問道。
原來,太后素來不喜歡麥苗,經常罵她笨手笨腳。雪雁正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才奏請皇上,讓麥苗和幾個小宮女留下。這樣一來,太后眼不見,心不煩,便可安心靜養。
果然,此舉正中太后下懷。她爽快地同意了。
「這個嘛,」她靜靜地翻了一頁書,接著說道:「你不必擔心!到時候,兩邊各派幾個面生的人,往來報信不就行了嗎?」
頓時,麥苗豁然開朗,慶幸地點了點頭。
由於王太醫的誇大其辭,太后離開了。因此,寇家人暫時失去了宮中的支柱,著實老實了一陣子。
然而,一個多月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寇太尉又打起了小算盤。
一天早朝,文武百官行禮之後,寇太尉突然站了出來:「臣有事起奏陛下!」
得到皇上的允許後,只見他巧言令色道:「啟奏陛下!臣以為,太后之所以會夢到饑民,正說明其母儀天下,惦念眾生!」說著,他話鋒一轉,扯入正題:「因此,臣懇請陛下恩准,允許洛華時常進宮,為遠在穎山的太后,誦經祈福!也算這孩子盡一份孝心了!」
反正她是准太子妃,理應盡孝,皇上也就沒有多想。於是,他揮手准奏。
這下,寇太尉得意了。
事實上,讓洛華時常進宮的主意,其心中醞釀已久。只不過,由於太后的魯莽,加之寇沖貪墨,被皇上抓住把柄,這個主意才被暫時擱置起來。
然而,太后鳳體欠安,外出靜養,正好給了其充足的理由和機會。他認為,只要能讓洛華經常進宮,就能多多接觸太子。憑她的美貌與才氣,定會博得太子的喜愛。
至於雪雁的存在,他從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一個沒有朝廷背景的孤女,無論如何,都成不了氣候。何況,他並不瞭解,太子對雪雁的感情之深。
再說雪雁,聽聞此事之後,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妒火中燒。而是平靜地作畫,緩緩地落款。最後,心滿意足地端詳著畫卷。
翠玉見狀,急得差點跳腳:「娘娘!您趕緊拿個主意吧!」
話音剛落,她輕輕地放下畫卷,心平氣和地說道:「好啊!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這,這」翠玉支支吾吾地,似乎有話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