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聽罷,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驚叫起來:「娘娘!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啊!太后不比別人,難以撼動。倘若她出了意外,皇上定會徹查的!請娘娘三思!」說著,她跪下了。
雪雁放下書,默然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要除掉她?就像對待謝氏那樣?」翠玉點了一下頭。
說罷,她輕笑一聲,將她扶起:「其中的利害、危險,我豈會不知?」話鋒一轉,乾脆利落地說道:「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
一想到自己的計策,她不禁笑了出來。翠玉頓時驚訝不已,愣愣地看著她。
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雪雁對其耳語一番。
「娘娘!」聽罷,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支支吾吾地問道:「您,您真的要那麼做?萬一東窗事發,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只見,雪雁笑著搖了搖頭,說笑道:「那就要看,你們小心與否了!」
晌午過後,郭覆來到東宮。當他得知雪雁的計劃時,也嚇了一大跳。
「你們的膽子實在太小了!」她一邊用勺攪著雞蛋羹,一邊微笑著:「只要穿上白衣服,在窗前晃幾下,不就行了嗎?」
見郭覆打了一個寒顫,她放下碗,用手絹捂著嘴,大笑道:「請問郭公公,你也是貧苦百姓出身吧?」
聽到這裡,他不由得想起兒時的困苦,彎著腰,默然回道:「是。」
「那麼,就當自己在為民請命吧,如何呢?」她收起笑臉,嚴肅地看著他。
事實上,太后的性情和作為,郭覆早就看不慣了。何況,作為她身邊的侍從,平日裡少不了受氣。因此,他心一橫,答應了。
遵照雪雁的意思,他趁出宮之便,在民間的布店裡,買了幾尺白布。另外,小福子也在街上撿了幾塊紅布條。
與此同時,太后仍在耍性子。明裡已經絕食兩天,為避人耳目,王太醫則為她「診病」。暗地裡,雖不再傳膳,卻命麥苗偷拿御膳房的點心,送來給她吃。不過,兩人早已將其底細,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雪雁。
「哈哈!」只聽,西屋笑聲陣陣。一想到太后的鬧劇,雪雁便笑得腹痛。
「娘娘!」翠玉見狀,著急地叫道:「快別笑了!小心動了胎氣!」說著,便為她撫背順氣。
「笑口常開,才能生出漂亮的孩子!」說罷,她的胃口大開,像個貪吃的孩子,笑著說道:「翠玉,你到御膳房,幫我要一碗火腿粥!哎,笑得我肚子都餓了!」
「奴婢遵命!」翠玉也笑了。
第二天清早,小福子出現在東宮。
「事情辦得怎麼樣啦?」她一邊在鏡子前,擺弄著自己的髮髻,一邊問道。
「回良娣娘娘!郭公公命奴才前來,就是要告訴娘娘,『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自信滿滿地回應著。
雪雁滿意地微笑著。就這樣,太后寢宮的探子們,又一次得到了賞賜。
不知道是銀子壯膽,還是他們對太后成見頗深。此時此刻,先前的恐懼感,已經一掃而空。
就在當天夜裡,郭覆帶著麥苗和小福子,在太后臥房的牆根下,悄悄地密謀著。
分工明確之後,行動開始。
然而,當麥苗走到臥房南面的後院時,似乎撞上了一個人。霎那間,嚇得她魂飛魄散,以為東窗事發,小命勢必不保。但是,她沒有喊叫,而是用手摀住了嘴。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猶如蚊子叫一般:「是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膽戰心驚地回頭。可惜,只能聽到聲音,卻看不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