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奴才以為,還是應該以皇上的名義,說服常大人。不知娘娘意下如何?」高哲想得比較全面。
戶部尚書-常延慶是個因循守舊的儒生官員,以其性格,不會屈尊為一個小女子辦事,倒不如將皇上與太后的衝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最後,再將雪雁的話說成是皇上的意思,他定然從命。
雪雁點了點頭,由衷說道:「還是公公設想周到!就依你的主意吧!」
幾天後,高哲秘密前往常府。
一番長談之後,常延慶義憤填膺。為人耿直的他,早已看不慣寇氏外戚的跋扈。如今,得知聖意亦是如此,正好賦予他打擊外戚勢力的機會。何況,高哲出面,更容易說服他下定決心。畢竟,兩人關係非同一般,是兒女親家。
「不過,」高哲意圖進一步試探他,故意話到嘴邊,又收住了。
常延慶略有不解,客氣地問:「高公公有話請講!你我已是兒女親家,何不暢所欲言呢?」說著,他帶著官腔,笑了起來。
高哲見狀,故作為難地歎了一口氣:「親家,實不相瞞,我怕你惹禍上身!」
「此話怎講?」
「主張提前冊立太子妃的人,正是太后!這,哎呀!」說著,他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假意後悔地說:「不該來跟你說呀!」
常延慶何嘗不曾畏懼太后的淫威?但是,想到聖意如此,他便覺得膽兒壯,大聲說道:「本官辦事,向來對事不對人!何況,你剛才轉達的,都是當今皇上的意思。本官為何要害怕?」高哲要的就是這句話。
「好!親家真乃忠耿之臣。正所謂『主明臣直』,陛下亦可放心了!」聽罷,他豎起拇指誇讚道。
這樣一來,雪雁的心,暫時輕鬆了。
與此同時,寇家人也沒閒著。寇沖一家三口回府後,寇太尉便整日坐立不安。
歷經幾十年宦海生涯的他,雖然老謀深算,但年事已高,有時腦子轉不過彎來,遇事不知進退。聽完魏氏的話,便急躁起來:「如此看來,咱家洛華與太子的大婚,就應該早些了結!否則,夜長夢多!」
「可是,皇上好像極不情願。還將相公的老底,當眾抖了出來!」魏氏急得都快哭了。
此時,洛華小聲叨咕著:「祖父!洛華以為,既然聖意如此,就算了吧!如果硬來,萬一觸怒龍顏,後果不堪設想啊!」說著,她打了一個寒顫。
「不會的!」說罷,他開始吹噓上次的經歷:「雨瀾小主滿月宴上,我無意中觸怒了龍顏,不是照樣有驚無險嗎?後來,上書直諫,痛陳皇上不顧父子之情。事後,不也沒怎樣嘛!」只見,他一邊擼著鬍子,一邊自信滿滿地說著。
突然,魏氏想起太后說過的話,大呼小叫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太后說過,一定是章良娣在搞鬼。」
頓時,寇太尉表情凝重,眉頭緊鎖了一陣。
隨後,他長歎一聲:「太后多慮了!一個小女子,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何況,她除了才貌雙全,勾引太子一時,還有什麼本領?」說罷,話鋒一轉,說到了要害之處:「再說,章良娣沒有娘家背景,孤身一人,不足為患!」
寇太尉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傲慢輕敵,會害死一家人的!
早朝之上,氣氛緊張,火藥味濃重,有一觸即發之勢。
寇太尉倚老賣老,拿著不是當理說。皇上則一邊擺弄著手裡的玉珮,一邊喘著粗氣。高哲在旁,看得一清二楚,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次,太子聽了雪雁的勸告,只帶耳朵不帶嘴。站在一邊,一言不發,靜靜地聽。
等他說完,皇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直射著他。
就這樣,舅甥對視了片刻。寇太尉顧及君臣大禮,才低著頭,後退了一步。
常延慶正要出面反駁,只聽皇上厲聲說道:「誰都別再說了,朕自有主張!」於是,他沒有開口。
「眾愛卿,你們隨朕過來!」
說著,大臣們都跟隨著皇上,走到了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