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后,你怎麼能頂撞本宮呢?」太后眉毛一挑,怒視著她。
這次,皇后毫不退縮,以同樣銳利的眼神,反擊著這個不講道理的老太太。不一會兒,太后自覺理虧,便一言不發。
皇上乘勝追擊,質問她:「敢問母后!多年以來,您出過宮門嗎?您見識過百姓疾苦嗎?」
只見太后黯然,愧不敢言。魏氏跪在一邊,更加忐忑不安。
「朕見過!就在不久之前,朕親眼所見,饑民如麻的慘景!有些人甚至餓得,腳都腫了起來,連鞋都穿不進去了!」說著,他又悲又惱,險些哭了出來。
太后無奈,但為了面子,不肯善罷甘休,強辯道:「即便如此,陛下開倉賑濟即可!與太子大婚何干?」
「母后真會說話!如今,即使京城的糧倉全部打開,也是杯水車薪!因此,皇后才會再次號令後宮各處,節約日常開銷。朕倒要問問您,貴為太后,為何不帶頭節衣縮食呢?」皇上被逼無奈,只好質問母親。
緊接著,他又說道:「還有,寇太尉才被罰俸一年。寇沖就收受地方官員的賄賂,充當貪官污吏的遮天大傘!」
「別說了!」太后堵住耳朵,大呼小叫。也許,她不情願相信事實。
話音剛落,她又鬧個不停:「無論如何,冊封太子妃的慶典,總還承擔得起吧?」
「當然承擔得起!但是根據朝儀,至少要花費近八萬兩紋銀!」皇上解釋道。
太后噘著嘴抱怨道:「八萬兩並不多,不算大數目!」
然而,她無意中的一句話,卻令兒子怒火中燒。頓時,他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反駁:「八萬兩還不算大數目?若是能省下這八萬兩,不知能救多少黎民百姓於水火呢?!」
終於,她放下身段,語氣柔軟地請求兒子:「難道就不能一切從簡嗎?」
皇上驚訝地望著母親,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爭一時之快。於是,甩下一句:「不能!」
太后見狀,倚老賣老地哭道:「本宮年輕守寡,與你舅舅一道,一心輔佐著你!萬沒想到,如今,你卻如此不孝!」話鋒一轉,舊事重提:「先是孝儀殿,現在又是洛華的婚事!本宮年事已高,為朝廷勞碌了一生!難道你就不能事事順從我意嗎?」霎那間,她似乎想到什麼,怒視著兒子,開口就說:「這次不會是雪雁的餿主意吧?」
皇上無法可說,只能憤怒而悲傷地搖著頭,拂袖而去。
太后一邊扶起魏氏母女,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哼!肯定又是那個狐媚子!看本宮怎麼收拾她?」
反倒是洛華,此時冷靜異常,好言相勸:「太后,算了吧!何況,章良娣又有身孕,不宜與之衝突啊!」
「本宮知道該怎麼辦!好啊,她的身後有皇上和太子,而本宮身後,卻有眾朝臣!看誰鬥得過誰!」身居高位的人,聽慣了別人的奉承,往往自以為是。太后就是這樣的人。
「太后如此不識大體!實在令人汗顏!」接到高哲的密報,雪雁怒不可遏,猛地將茶杯砸在桌上。
「哎!奴才出身貧寒,家鄉年年天災。說句不怕犯忌諱的話,倘若不是活不下去,奴才還不願意進宮呢!」說著,高哲想起小時候的事,不禁潸然淚下。
同時,翠玉和墜兒回憶起家鄉,也抽嚥了起來。
雪雁站了起來,望著窗外。突然想起,八歲那年,清靜庵門前賒粥的一幕。
不一會兒,她發話了:「高公公,請你借出宮之便,替我給常大人捎句話。依我之見,過不了幾天,寇家人勢必大鬧朝堂。在冊封太子妃的事情上,向父皇施壓!請他務必及時聯絡同僚,一定要將此事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