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神族大軍如期而至。
吳超這回確實是有備而來,大軍到達之後他並不急著進行攻擊。而是要求部隊在原地安營紮寨,而在營寨搭建完畢之後他又命令自己的得力副將帶領十萬人趕往了月烏城的後方。準備以這十萬人馬堵截帝國部隊的糧草供給——雖然他早就知道帝國部隊能夠這麼篤定地駐守在月烏城內就一定已經做好了糧草的充足儲備,但他卻更加相信再充足的糧食儲備總也有吃光的一天,百萬人口吃起飯來可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只要能夠守住後方切斷對方的糧草供應線那勝利自然會屬於神族。
比起去攻打一座防禦措施完備的城池來,採取守勢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十五天,在這十五天內他除了命令隊伍進行常規的軍事練習之外就是命令數支百人隊伍在月烏城附近悄悄投毒。所有流經月烏城的河流都被他們投入了劇毒,雖然在河水的稀釋之後不足以致命但想讓對方的士兵拉拉肚子、失去戰鬥力還是輕而易舉的,而更為關鍵的還是這樣一來帝國部隊就休想借助月烏城的田地進行自養自給了,因為這些有毒的河水一旦被灌入田地之後所有的糧食都會遭殃!
除此之外,他還命人四處放風,說什麼神族並不急於消滅入侵者,他們有足夠的耐心等著敵人餓死云云。
月烏城內,士兵們躍躍欲試,一個個都想衝出去跟敵人進行一番生死戰,他們實在不願意看到自己被活活餓死的情景,但將領們卻似乎對此事漠不關心,任由敵人投毒、斷糧路而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下令士兵訓練再訓練。
而在月烏城帝國部隊的指揮部,大大小小的會議卻一刻不停地在開著。今天,針對部分士兵在飲用井水之後出現中毒現象的會議舉行了,出席會議的除了負責後勤的將領之外,狐神也很難得地露面了。
她在聽取了詳細的報告之後皺起了眉頭,然後又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開懷笑了、笑得極為歡暢!
「他的辦法確實很好,如果是用來對付魔族又或者是人族的話,投毒的辦法絕對是一個頂好頂好的誘敵主動攻擊的辦法!」她笑過之後,環視了一遍眾人:「只可惜,只可惜我們的百萬雄師可不僅僅只由魔族或者人族組成——我們還有數量客觀的獸人部隊存在!」
「什麼意思?」負責部隊後勤的是一名人族將領,他曾經也是英美西的民部一把手,在聽了狐神這「驢頭不對馬嘴」的表達之後他更加不明白了,「難道獸人族就不怕毒麼,可就算獸人士兵不怕毒可我們這些人族這些魔族的士兵都怕毒啊,總不至於讓他們不吃不喝活活餓死、渴死,然後讓獸人部隊單槍匹馬地去跟敵人戰鬥吧?」
狐神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可曾去過比蒙大陸?」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這位官員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下官在就任部隊的後勤總管之前一直在管理英美西的民生工作,所以並無多餘的時間去往比齊旅遊、參觀。」
狐神淡然一笑說道:「這就難怪了,你既然沒去過比蒙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倒也情有可原。比蒙,土地肥沃、青山綠樹,是一片自然的樂土——但你可知道在這表象之下比蒙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麼?在土地肥沃、青山綠樹的表象下面,流經比蒙大部分地區的不是鹹得發苦的海水就是含有有毒物質的河水!水雖然不能直接飲用,但人總不能因為這樣就坐著等死吧?為了生存人們早就在上千年的實踐當中獲取了一整套非常完備的淨化水資源的方法了!」
眾人恍然大悟,那後勤總管更是連連點頭說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了,我這就讓人告訴士兵們讓他們放心,獸人族會讓這些有毒的水變得無毒、他們可以放心飲用,再也不用這麼情緒激動、擔驚受怕的了!」
「且慢!」狐神又笑了,她擺了擺手輕輕地說道,「誰讓你把這消息放出去了?」
後勤主管為難至極,實在想不通既然有這麼好的辦法足以讓官兵的情緒穩定下來了為什麼不把消息放出去。
「從現在開始你只管下令所有士兵的飲用水供給全由專人負責也就是了,其它的你一概不需要去做。」狐神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深邃。「既然敵人想要以投毒的方式逼我們出去,那我們就『中毒』給他們看!吩咐下去,命令四千士兵出城去分頭尋找水源,讓他們表現!哦,不,表演得飢渴一點、亡命之徒一點,也讓神族看到我們現在的狀況到底有多『糟糕』!」
「將計就計,一面假裝尋找水源的迫切一面卻安心地呆在城池內等候著,讓敵人摸不著頭腦,最終失去耐心!」劍無淚對著狐神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如果我是神族的指揮官,那不出十天我一定會先派人過來打探一番,在確定情況屬實之後就會發動攻擊的,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打得敵人目瞪口呆、措手不及了!」
「但願能夠如此吧。」狐神淡淡一笑,在離去之前回頭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千萬不要小看了神族,它既然能夠做了上萬年的勝利者,那它必然會擁有者它的優勢,我們可不能對它掉以輕心啊!」
接下來的幾天裡,月烏城內不斷有隊伍帶著兵器和鋤頭外出尋找水源,而城內更是接連傳出士兵中毒的消息(根據狐神的要求,帝國部隊每天都必須要有三百至一千人『限量』中毒),而負責糧草供給的隊伍也幾度在月烏城的後方蠢蠢欲動,只差出門去跟守候在那裡的神族部隊打起來了。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著魔神部隊即將不堪一擊了。
吳超看著士兵交回來的報告心裡頭總覺得怪怪的,潛意識裡他實在難以相信殲滅了神族四十萬大軍的帝國部隊竟會這麼快就自亂了陣腳。所以他很踟躕,面對著這一份份的報告實在下不了決心。
帳外,又有副將等候著接見了。
「進來吧!」吳超一看到他就將這些報告丟到了他的面前問道,「你對此事怎麼看,是不是覺得敵人太容易就中計了?根據我們的推斷,他們在採取鎮守月烏城之初就應該已經有一定的飲用水儲備的,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頻繁出現士兵中毒的現像呢?」
「回稟將軍,屬下認為這是敵人在故弄玄虛。」副將欠身說道,「敵人應該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投毒行為,同時也確實有人中毒了。但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心急了,他們明白如果再這樣死守下去的話那必然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們才會頻繁地放出假消息好讓我們誤以為他們快不行了,好讓我們現在就去攻打——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在飲用水尚可以保證他們生理需要的時候跟我們對決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吳超淡淡一笑,忽然問道,「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你看,我因為這些事都給忙糊塗了,問都沒問你來的目的就找你說開了,呵呵。」
副將的臉色有些尷尬,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封軍書為難地說道:「陛下又派人質問我們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動手了——這已經是第三封軍書了,如果咱們再不行動行動只怕他要不高興了。」
吳超看著那份軍書,略帶著無奈地笑了。他拿過軍書看都不看一眼就將它丟到了一邊,然後苦笑著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讓我們再拖上一段時間吧。你命人起草軍書,回復他說現在的時機尚不成熟,再過三天之後再說吧——希望陛下他不要再這麼一直逼著我們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副將苦歎一聲,搖著頭離去了,而吳超也再次將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了戰況的分析中了。
半日後,帝國部隊在城外十里的地方發現了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經過檢查之後確定這條河流並未被投毒,可當他們手舞足蹈地打算將河水一桶一桶地運往城內的時候卻遭到了神族部隊的猛烈攻擊,那條河流更是在第一時間被投放了大量的毒藥!
一日後,月烏城後。
一支萬人隊伍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偷偷由後城門走了出來沿著小道朝英美西方向趕去,但是很可惜,在他們剛剛出城五里的時候就遭到了神族部隊的猛烈阻擊,在傷亡了千來號兵馬之後他們倉皇撤回了月烏城。
當天夜裡月黑風高,在神族士兵安睡的時候,他們的糧草庫遭到了帝國部隊的洗劫,但神族彷彿事先就已經料到了這回事似的,當帝國部隊在損失了數百人之後好不容易才搶回去了五百袋糧草,可當他們打開麻袋的時候,他們卻一個個都傻了眼!麻袋裡裝的哪裡是什麼糧草啊,裡面裝的赫然是沙土和枯草的混合物,他們辛辛苦苦搶回來的東西就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