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幾天,清影就消失於無形,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了。
當然,他不會知道這是雲纖搗的鬼,是雲纖用苦肉計逼走了清影。
他大罵那幾個安排在溪麓書院暗中保護清影的侍衛,實在是沒用,清影走了都不知道,還天天回來報告說清影就在溪麓書院裡,真是飯桶一堆。
清影是他的命,走了,就等於要了他的命了,他這幾天真是寢食難安,坐不是,站不是,睡覺不香,輾轉難眠。
美人沒有消息,宇文楓就只有借酒消愁,每天都喝大量的烈酒,喝完後就罵人。
那些侍從和宮婢是從沒見過太子如此惱火的,個個都怕的要命,一有機會就躲藏起來,不敢見他,怕他一不高興就責罰。
他已經派了人四處打探消息,可是,還是石沉大海。
他本來以為耐心點,給清影多點時間去考慮,清影會最後想通,跟隨他進宮的,想不到,清影卻這麼決絕,一聲不響就逃了。
難道,我宇文楓就真的這麼不堪,在你慕容清影的心目中一點位置都沒有嗎?他懊喪不已。
昨晚,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又夢見清影。
夢中的清影是那麼的美麗,以至於他忘情地擁著她。但是,當他想吻那佳人的時候,清影就推開他, 一下不慎,失足跌落萬丈深淵,驚醒後,大汗淋漓。
他覺得那夢不是好兆頭,於是,今天再次下死命令,如果再查不出清影的下落,那些侍衛就別回來了,回來就要提著人頭見他。
「彭」的一聲,他轉身一看,一個花瓶跌下地上,碎了,是自己煩躁地走來走去時不慎碰落的。
「煩死了!」
宇文楓低低地喊了一聲。
宮婢聽到聲音,慌忙垂首走進來,戰戰兢兢地打掃滿地的碎片,氣也不敢出,掃乾淨後,就急急忙忙走出去。
服侍了太子這麼久,宇文楓一向是溫文爾雅的,從不發脾氣,也不責罰手下的人,這段時間因為清影姑娘不辭而別,太子的脾氣就開始變得暴躁了。
「稟告太子,清影姑娘有消息了!」
侍從滿臉灰塵奔進來,跪下就稟告。
「在哪裡,快說!」宇文楓迫不及待地問。
「在西山的玉女庵,她的師傅,靜心師太的庵裡。」
「尼姑庵?她不會是落發吧?」宇文楓驚慌的問著,他怕清影落發了,出家後可就更加不容易勸她進宮了。
「不,沒有,只是在那裡暫住。」侍從稟告。
「哦,好,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終於一塊大石落下心頭,還好,清影沒有看破紅塵。
看看現在的天色,已經是日落西山,不過,急於看到清影,只有冒黑上山。
做出決定後,就整理好行裝,準備出門。
剛想走出書房,就見到遠遠走來的雲纖,笑意盈盈,後面是婢女秋瓊,手裡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一個盅,估計是食物之類的。
「太子,要出門?」雲纖走過來,關切地問。
自從那晚糊里糊塗與雲纖圓房後,宇文楓每次見她,都覺得尷尬。說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晚竟然把雲纖當做清影,事後想想真是悔恨得要命。
現在,弄得他見到雲纖,就覺得很愧疚,臉色也很不自然。
「沒,沒有。」宇文楓不想向雲纖透露太多自己與清影的事情,於是,撒了個謊。
「那正好,既然太子沒事,雲纖親自給你燉了一盅補品,拿來給太子補身子的。太子這段時間操勞國事,也應該補一補了。」說完,示意秋瓊把那盅燉品放下,然後,親熱地挽著宇文楓的手臂,讓他坐下。
盛情難卻,無奈,宇文楓只好坐下,見那雲纖親自把燉品拿到自己面前,不吃就不好意思了。
「謝謝你,雲纖,不過以後不要這樣操勞,這些小事,讓下人做就是,不要親自動手。」接過那燉品,宇文楓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這是雲纖應該做的,服侍太子,是雲纖的分內事,是太子你太客氣了。」雲纖溫婉地說著。
「這燉品,味道不錯。」宇文楓隨口讚著,其實,他一開始就狼吞虎嚥地吃,根本吃不出什麼味道,他的心思已經全落在遠在幾十里的玉女庵的清影身上了,但為了表示對雲纖的謝意,他還是讚美著那盅燉品的味道。
雲纖聽到宇文楓的讚美,臉上樂開了花:「真的?那雲纖以後就多點拿過來,給太子吃,好嗎?」
天,只是隨口的讚美,竟然就當真,沒法,只有苦笑著說:「好,好!」
此時,雲纖有點羞澀地說:「太子,雲纖有件事,想跟太子你說。」
看著雲纖的神情,宇文楓有點納悶:「說吧。」
「雲纖,雲纖已經有身孕了。」
「什麼?你——」
宇文楓大驚失色,就是那一晚,糊塗的一晚,雲纖就有了身孕了?
真是想也想不到,如果讓清影知道,清影會有什麼反應呢?
臉上除了懊惱的神色,就沒有一絲驚喜了。
「太子,你快要為人父了,你不開心嗎?」雲纖溫柔地說,眼睛望著太子,裡面全是羞澀的神色。
「我——不——是——我高興,我高興!」
宇文楓結結巴巴地說著,心裡後悔死了,臉上,還是綻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請御醫確診過了嗎?」宇文楓還懷有一絲的僥倖,他希望雲纖沒有懷孕。
「幾個御醫都來把過脈,已經確診過了,都說是喜脈。」雲纖含情脈脈,嘴角帶笑。
「哦,那——那以後你要注意身子,別冷著,別累著,多休息。」宇文楓臉無表情,機械地說。
「雲纖會的,太子也不要操勞,要保重身體。」雲纖說著體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