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祖宗要去,我們就陪你去。」宇文楓乖巧地說著,並挽起太后的手,攙扶著她走向那御花園。
宇文楓與清影的心都不平靜,兩人的心都在痛著,但兩人的臉上,都是笑著。
在王宮中,宇文楓覺得待他最好的,最疼他的,是太后。
因為身為一國之君,父王身邊美女如雲,母親還沒遲暮,就被晾在一邊。
其實,他可憐母親,但不敢干涉父親,他覺得王宮裡沒有愛情,有,也是短暫的,就像當年父王和母后,在他小的時候,恩恩愛愛,可是,後來因為陳美人、張美人等的纏繞,父親就漸漸不再來看母親了。
他經常看到,母親一個人在寢宮裡垂淚,有時候,哭得傷心的時候,還抱著他痛哭。
當然,每每哭完,母后都會擦乾眼淚,叫他要乖,要聽話,別把母后哭的事情向任何人說,而每次,他都會懂事地點點頭。
整個王宮中,真正給他快樂的,是他的祖母,就是現在的太后。
正因為祖母的庇護和憐愛,他的童年才有了絲許的暖意。他一直珍惜這種回憶,成年後,無論多忙,他都會抽空來看看老祖宗。
就算是成親了,他也帶著雲妃,來給她請安,他希望雲妃也像他愛祖母一樣,愛他的祖母。
宇文楓挽著太后在前面走著,雲妃跟隨在後,然後是李氏母女三人隨後,遠遠跟在後面的,是雲妃的婢女秋瓊與宮婢春桃。
慢慢地走著,一會,就到了御花園。
奼紫嫣紅一片,鳥語花香,景色怡人,大家的臉上都有喜氣,太后更是笑意盈盈。
走到梧桐樹下,清影一眼就認出,這就是當年與宇文楓一起玩捉螞蟻遊戲的所在。
梧桐樹比十年前更粗壯,軀幹顯得屈曲盤旋,綠蔭更濃更茂盛,樹上的鳥巢更多,鳥兒還在上面歡快地唱著歌,嘰嘰喳喳的。
雲纖走上前去,也挽住太后另一邊的胳膊,因為這樣,與宇文楓對面,最容易觀察他表情神色的變化。
「清影,你過來。」太后和顏悅色地招呼清影,清影原來想一直躲在後面,就算了,可是,想不到太后竟然把她叫上前,沒法,只有硬著頭皮上去。
雲纖冷眼看著清影,真是一個妖嬈的女子,嫵媚但不妖媚,而且,還是清麗非常,比自己還要美幾分,內心不禁妒火中燒,不過,換在臉上,卻是一臉的嫻靜。
太后鬆開雲纖的手,執起清影的手,拉著清影與宇文楓步行到梧桐樹下,對孫子說:「孫兒,你幫清影回憶一下,你們以前是怎樣玩耍的。」
清影的臉一下就紅了,宇文楓望著那傾城的美態,眼裡流露出深情,眼睛定定地望著清影說:「當年,兩個孩子在這裡捉螞蟻,小女孩摔了一跤,小男孩扶起她,安慰她,叫她別哭,還說會一輩子保護她的。」
「哈哈哈——」太后爽朗地笑著:「清影,你有印象嗎?」她似乎很喜歡清影,從第一眼就喜歡,也不知為什麼,覺得是緣分吧。
「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清影在應付著,語氣不確定,好像真的記得不清楚,其實,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她在玉女庵枯燥生活中時常憶起這一段的,怎麼會不記得呢?
「老祖宗,你說人心會老嗎?」宇文楓故意問祖母,太后嗔怪地說:「年紀輕輕的,說什麼心老的,真是的。」
「可是孫兒當年,心就在這裡老了,永遠記掛著這裡了。」他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清影心裡緊了緊,是一陣痛楚。
雲纖在旁聽得心裡惱火極了,好呀你個宇文楓,居然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暗中傳達情意,把我當做透明的了,哼!
「咳咳咳」,清影咳嗽了幾聲,是故意的,否則,她不能逃出這尷尬的境地,所以,她轉念一想,相處一個逃脫目前困境的方法,就是裝作身體欠安。
太后立刻關切地問:「清影,不舒服了?」
「可能風大,受了點風寒。」清影掩住嘴說。
宇文楓立刻問:「沒什麼吧?哪裡不舒服了?」臉上滿是關切的神色,連太后看著也有些詫異,清影內心也動容。
太后喜歡她,捨不得放她走,扭頭對李氏說:「慕容夫人,你們娘幾個今晚別走,陪陪我,清影不舒服,就帶她去廂房休息一下,今晚你們就住在安寧宮好嗎?」
表面是詢問是否願意,但李氏知道,這是命令,於是,李氏識趣地回答:「謝謝太后的美意,我們母女幾個,就在安寧宮打擾太后一晚了。」
「好,別客氣,春桃!」太后轉過臉,對旁邊的宮婢吩咐:「帶慕容夫人和她的小姐到廂房休息,晚飯我們在安寧宮一起吃。」
「遵命!」春桃施禮,然後對李氏說:「慕容夫人,慕容小姐,請!」
李氏向太后與太子、太子妃道過萬福,三人就跟著春桃走去廂房稍事休息了,白雪一臉的不捨,不住地扭頭望宇文楓。
望著清影遠去的背影,覺得那背影怎麼看就怎麼美,宇文楓眼裡溢滿深情。
雲纖也說:「老祖宗,我們也該走了,父王在我們來之前,曾派人催促太子去商議正事的,太子要走了,不能誤了大事。」
宇文楓被雲纖一說,才記起確有其事,於是,與雲纖就急急別過太后。走出安寧宮,宇文楓走去議事廳,並吩咐秋瓊好生照顧雲纖,陪她一起回太子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