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人數、伏擊位置、距離上的原因,後隊的武裝份子被近距離,三個方位的巨大槍聲震朦了,一時沒有驚醒過來,所以在突然的打擊中全軍被殲。而走在前隊的武裝份子,面對四百米外的兩支狙擊步槍射擊,被震驚的程度遠遠小於後隊。他們很快從震驚中醒過來,在首領的叫喊命令中立即打馬,加速散開隊形向前衝過來了。這伙武裝份子的首領顯然是一名訓練有素,具有實戰經驗的軍人,已經從前小後大的槍聲中明白,後面的威脅遠遠大於前面的威脅。由於槍支射程上的限制,只要向前衝上百十米,後面的威脅就暫時消失了。兩面威脅變成一面威脅,前後夾擊就暫時轉變成為他人數上佔絕對優勢的正面打擊。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大聲命令手下,散開隊伍,快速前衝,以求闖出一條生路。
當第三次舉起槍時敵人的馬隊已經開始加速並散開隊形。面對眾多騎馬衝過來的武裝份子,狙擊步槍遠距離精確狙殺的優勢將立即喪失。心理素質異常穩定的他,此時沒有第一次上戰場,且面對巨大危險時的驚慌。他沒有急於扣動扳機,以最快的速度在遠距離上多射殺兩個敵人,而是冷靜的觀察敵群。他要找出敵首,射殺他的坐騎,讓他不能隨隊衝過來。只要留下敵首領,這伙越境武裝份子就不會鳥獸散,全殲的希望就還在。面對這巨大的危險,歐陽民生考慮的不是自身的生命安全,而是如何才能完成戰鬥任務。這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魂,為完成戰鬥任務勇於自我犧牲。
看見那個臉上沒有高原紅,皮膚白淨,大喊大叫,呼喚著手下人快速衝擊的傢伙了。歐陽民生快捷地將槍口指向了敵首,從瞄準鏡中鎖定馬頭,他取好提前量,扣動扳機。直到在瞄準鏡中看見馬頭被打出一個洞,連馬帶人都滾翻在地時歐陽民生才移動狙擊步槍。當他第四次扣動扳機射殺第三名敵人時,已聽見了張成、宋光洲六三式全自動步槍的射擊聲。馬隊已衝到了二百米以內,進入了六三式步槍的精確射程。歐陽民生放下狙擊步槍,迅速掏出自己的八九式二十發裝大口徑野戰用手槍,將槍機拔在單發射擊位,拉動槍栓推彈上堂,左手托在右手腕瞄準最前面的敵人。在他騎馬衝到距自己一百五十米距離時,他扣動扳機,槍響人倒。八九式大口徑野戰用手槍在一百五十米距離上,憑借彈頭的動能,足以將人擊倒。擁有連發功能的大口徑手槍,擊發速度比單發的狙擊步槍快的多。壹個,貳個,三個,肆個······在兩支六三式步槍和八九式手槍此起彼伏的單發射擊聲中,騎馬衝過來的武裝份子迅速的減少。但是擁有人數和速度絕對優勢的敵人還是以馬匹奔跑的速度飛快地接近。雙方相距只有三十米了。歐陽擊斃第六名敵人時,副中隊長手中的八五式衝鋒鎗連發射擊聲響起。當歐陽民生擊斃第七個敵人時,這最後一名騎馬衝擊的敵人離他已不足五米。在扣動扳機後,立即向側邊翻滾,躲過了馬的衝撞。翻滾還沒有停下就聽到了一聲AK-47突擊步槍的單發射擊聲。來自敵人方向的槍聲將歐陽民生的心緊緊地揪了一把。他知道用AK-47突擊步槍進行單發射擊,一定是老兵的精確射擊,無疑已經造成了自己隊員傷亡。一定要盡快幹掉這個傢伙,不能讓他再繼續加害我方人員。歐陽民生迅速地用雙眼搜索,眼前已經沒有一個騎在馬上的非法越境武裝份子,前方地上一片屍體,從體姿看已經沒有一個活口,只有一匹馬屍後尚有一個看不清死活的武裝份子。應該是那個敵人首領。深深的自責襲上他的心頭。
從宋光洲埋伏的方位響起六三式自動步槍的射擊聲,馬屍體後面傳來「我投降,我投降」的叫聲。一雙手從馬屍體後舉起,其中一隻正在向外冒血。歐陽民生環視周圍,確信戰鬥已經結束,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此時已無力起身。首次參加戰鬥,且是在海拔近五千米的雪域高原,極度的興奮,加上異常危險的戰鬥和劇烈的運動使們的心跳至少達到每分鐘一百九十次。必須讓自己稍事休息,減緩心跳次數,恢復一下體力。靜靜的躺在雪地上喘著粗氣。他聽見了張成的喘氣聲,知道他沒有動。但是嘴裡喊出「舉起手,不要動,動就打死你。」
當心跳稍微減緩,體力有所恢復,感到自己可以站起身時,歐陽民生說:「張成你繼續監視那個傢伙,我去看一下副中隊長。」他站起身,提著狙擊步槍,右手握著大口徑手槍緩慢地向副中隊長埋伏的地方走去。呆疑地看著副中隊長眉心上的彈洞,歐陽民生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參加過真刀真槍的戰鬥,不清楚這支特種兵部隊的戰鬥力有多強悍,殺敵能力有多強,為留下這個敵首活口造成了副中隊長陣亡。沉重如山的自責壓在心上,使他沒有一絲首戰獲勝的喜悅。沒有跟戰友們一齊打掃戰場,脫帽久久地站在副中隊長的遺體旁,任由高原上刺骨的寒風吹得頭髮亂舞,雙耳生痛。直到參謀長來叫他抬上副中隊長遺體,登上不知道幾時飛來接應的直升機回營時,歐陽民生才從巨大的自責中清醒過來。抬上副中隊長登上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