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明肅死死盯著臉部顏色一點點潮紅的吳曉芽,暗暗得意。
多虧他聰明,這幾個酒杯裡都下了藥,唯獨他這杯沒有下藥。
這個粉嫩的小東西,看來家庭一直很單純,連個防色狼的意識都沒有,唉,端過去酒就喝光了。
吳曉芽費勁巴拉地辨認著協議上面的字體,用她越來越僵硬的腦細胞挨條分析著,與自己有利沒有,十幾分鐘過去之後,協議是看完了,不過吳曉芽也憋出了一身細汗。
「真的好熱啊……」吳曉芽長噓一口氣,用肥爪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閆明肅說,「可以簽了吧?」
「嗯,請吧。」閆明肅遞過去一支筆。
吳曉芽伸手去接,天哪,怎麼回事,這支筆是不是和她有仇啊,怎麼總是晃來晃去,就是不讓她拿到它呢?
「你怎麼了,小東西?」閆明肅瞇著眼,唇邊暗露微笑。
他分明一動也沒動,是她自己的手在哪裡亂擺。
醉了?
還是春藥發生了效力?
「該死的臭海龜!你故意氣我的吧?你拿著筆老是晃什麼啊!煩人!」
「噗嗤!」閆明肅忍不住笑起來,突然之間站起來,一步跨到吳曉芽身邊,挨著她坐下,伸過去胳膊摟住她肩膀,在她耳邊吹著風,「親愛的,你醉了……」
啊嗚,頭好沉啊……她想要倒頭就睡……可是為什麼還心底毛毛的,想要做些什麼,具體做什麼她又是那麼莫名,反正想要抓撓自己的胸口,或者找個涼快的地方去凍凍,她覺得她喘口氣估計都能夠燒著了。難受啊,說不出來的難受,此刻,嗅著來自閆明肅身上的男性氣息,她竟然覺得那麼具有蠱惑力,她想要再嗅,使勁嗅,最好是趴在他胸膛上嗅才好……
「沒醉!我……才沒醉!呵呵,就是熱……熱死了……嘻嘻,我想要嫁給你,森森……」
吳曉芽在閆明肅懷裡一聳一聳的,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得閆明肅血脈賁張的。
「嗯?森森?是人名嗎?」森森是誰?(☉_☉)有點吃醋了……
「森森,我說過要照顧你的,嘻嘻,我沒有照顧過誰,不如我們倆互相照顧好了,嘻嘻,森森你好帥哦,我喜歡……」
「有我帥嗎,丫頭?」
吳曉芽抬起臉,使勁眨巴眨巴眼,看了又看閆明肅,嘰咕,「認真說起來,沒你帥,晟晟啊,你第一帥,不過你太壞了,你沒有我家森森乖巧,呵呵呵呵……」
媽的,有個森森也就罷了,怎麼又跳出來個什麼成成?
「咱們去家裡簽協議好不好?那裡有柔軟的床……」閆明肅哄騙著吳曉芽。
「床……我想睡覺……我要去冰箱裡睡覺,我熱死了……」
吳曉芽覺得眼睛彷彿被膠水粘住了,怎麼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啊,全身每個毛孔都在向外噴發著熱氣,她產生了幻覺,好像她在沙哈拉大沙漠被暴曬了一整天,她要熱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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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晶晶自己在白霧會館喝著悶酒,她從來沒有這樣放棄過自己,不管是在巴黎,還是在全世界各地做宣傳,她都恪守著最健康的生活方式,酗酒,吸煙,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今天她放棄了自己的這些禁錮,她也很煩,她在巴黎覺不出來,她總是生活在過去,總認為,被她丟棄在國內的天晟哥,一直是原來喜歡她、包容她、寵愛她的天晟哥,她以為,他永遠都是等在原地的。可是回來一看,不對頭,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重新洗了牌,她竟然在他身邊找不到自己的絲毫位置了。
「我很可憐吧,呵,我是個可憐的女人,對不對?」她搖晃著酒杯,對著那裡面深紅色的液體發問,然後自嘲地苦笑幾聲,一仰臉,喝乾了這一杯。
「喂,麻煩你,再來一杯,剛才的味道。」
調酒師不說話,默默地給了她又一杯。
這個女人今晚在這裡,喝了無數杯了,她身上有一股很不一樣的氣質,雖然也是在酗酒,卻讓人覺得仍舊那麼高貴。
「唉,人家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呵呵,我這是,酒不醉人人想醉……」安晶晶掏出來手機,第N 次給殷天晟打過去。今天下午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他都拒絕接聽,她的心,隨著一次次的被拒絕,簡直落到了地球之外去了。
很久,很久,久得讓安晶晶已經想要再次放棄時,電話那端傳過來殷天晟低沉的聲音。
「喂,你好……」
「你好個什麼勁兒啊,是我啦,深愛你的晶晶啊,天晟……」
嗯?殷天晟揮手,讓最後一撥財務經理出去,疲憊地伸了個懶腰,那才說,「晶晶?你喝酒了?」冷靜時的安晶晶,是不會說如此感性的話的,她總是時刻理智地保持著她公主的氣質。
公主嘛,是不會主動向男人示好的。
「呵呵,是啊,我喝酒了,喝醉了……醉得要醉死街頭了呢……」
「呼呼,盡快結束,快點回家吧。」
「不要!我還要喝!你不來的話,我就這樣一直喝下去,喝到死……天晟啊,我的心好痛的,你不要我了嗎?將我棄如敝屐了嗎?」
殷天晟咬牙,深深地喘息,「晶晶,你為什麼也這樣?你是個很有思想的作家,為什麼呀學其他女人這樣,無聊的方式?」
「我是無聊!我都沒有男人了,我還要那份高雅幹什麼?我要死了,天晟,你來不來啊?」
殷天晟腦海裡,此刻跳出來「責任」兩個字,想到了安晶晶的父親臨終的交代,歎口氣,問,「你在哪裡呢?我趕過去。」
「呵呵,我知道你還愛我的,我知道的……我在白霧……」
「嗯,別亂跑,我這就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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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明肅跟吳曉芽說,「親愛的,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唔,熱死了啊,熱……森森你去哪裡?」
吳曉芽趴在沙發上,說著迷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