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輕輕的揉著蘇貝兒的頭髮:「貝兒,謝謝。」
除了「謝謝」他也不知道他該跟她說些什麼,他謝謝她的通情達理,謝謝她的了若。
他欠她的,他會努力去彌補,只是一顆心,早已經給了一個名叫「嚴紫珊」的女人,心裡早已經容不下別人。
他望著不遠處含笑看著他的女人,心裡洋溢著的幸福滋味無法細數……
這幾日,蘇貝兒都纏她纏的緊,每天下班後都把她叫出去逛街,吃飯。
儼然把她當成了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漸漸的,紫珊也算明瞭了蘇貝兒的個性,大大咧咧之中藏著一絲細膩,看似高雅的外表下其實潛藏著一顆直白的心。
她不願隱藏任何事,任何心情,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沒有絲毫的心機。
紫珊也由心的喜歡上了這個女孩,與她相談甚歡,每天都饒有興致的聽著她講那些肖然小時候的事。
這一天,正是週末,蘇貝兒又叫她出去逛街,她便欣然答應。
兩人約在上午九點在中商百貨門口見。
紫珊穿戴整齊,便出了門。
可是一路上她的心甚慌,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會發生。
拐進一個小巷,還沒走幾步,她就隱約覺得有人漸漸靠近了。
她的心狂跳起來,大步奔跑起來,然而後面的人卻緊緊相隨著,越來越近……
她叫出聲來,只是才叫了一聲,她的嘴就被一張白色的布摀住了,她的手也被後面的人反剪著,絲毫動彈不得。
白布上充斥著濃濃的藥味,只是一瞬,她就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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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醒來時,她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嘴被布緊緊的塞住,只能發出細微的嗚咽聲。
周圍環繞著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都戴著墨鏡,看起來頗為不善。
她瞟瞟四周,這裡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加油站,但是看看周圍環境,真的好陌生,她似乎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對她不利?
她的腦海中思緒努力的翻滾著……
「情姐,她醒了。」其中一個男人對著不遠處的一個正在抽煙的消瘦女人喊道。
女人聽到這話,這才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模糊之中,她妖嬈的腰身晃動著像一條火蛇,漸漸的,她走近了,映入紫珊眼中的是那張絕美的容顏。
似乎憔悴了不少,臉色顯得無比慘白,下巴已經瘦的尖尖的了,卻更凸顯了她眼睛的大,只是那雙大大的眼睛卻顯得那麼空靈,那麼脆弱。
像是那種目空一切的感覺,彷彿世間再沒有什麼她所在乎的東西了。
一向梳理整齊的秀髮此刻卻顯得雜亂而頹廢,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就像一棵枯死的樹。
紫珊望著那張臉不斷的向她靠近著,眼裡泛著瑩綠的光芒,那般凶狠,那般熾烈,她有些支持不住,只能不停的搖著頭,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然而趙情卻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尖尖的指甲迅速的就劃破了她細膩的肌膚,血輕輕滲出,染紅了她素淨的容顏。
「嚴紫珊……嚴紫珊……嚴紫珊……」她一遍又一遍的痛切著紫珊的名字,卻終究沒有說出別的話,只是眼裡的那抹沉痛千回百折之間縈繞開來,彷彿已經深到骨髓的恨與痛。
「我已經那樣低下身段求你了,可是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放過夏靖文?」她緊緊咬著唇,唇邊滲出細密的血珠,點點猩紅映紅了紫珊的眼。
夏靖文……紫珊被布塞住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只能驀然搖頭,可是她不是已經跟夏靖文說清楚了嗎?
然而趙情卻纖手一揮,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眼冒金星,臉上一陣痛,似乎已經腫起來了。
然而她只能穩住意識,拚命的搖著頭,她真的已經跟夏靖文說清楚了啊!
「就是因為你一句話,我的孩子也沒有了,他還沒有出生啊,那麼靈動的小生命,他本該在這裡的……」趙情早已淚水漣漣,輕撫上她平滑的小腹,喃喃自語道,「他本該在這裡的,他還那麼小,從我知道他的存在開始,我就一直暢想著他以後一定生的跟他爸爸一樣好看,我還要教會他好多東西,讓他跟他爸爸一樣大有成就……」
「然而……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都是因為你!」她緊緊擒住紫珊的下巴,陰厲的目光劃過她的臉頰。
如果那目光是銳利的刀劍,那麼紫珊的臉上恐怕早已經血肉模糊了。
「那天夏靖文一回來,就沉著一張臉,可是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他的冷漠與疏離。我的父親也不在了,我沒有依靠了,我只有他了……」她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繼續說道,「我照例給他熱了熱不知已經熱了幾次的飯菜,然而他卻一把掀翻了盤子,他撿起地上的碎片朝我身上割去,他說你怎麼不去死啊,要不是你,我就可以和紫珊在一起了,都是因為你……」
說到這趙情已經泣不成聲了,她輕輕的捲起了袖子,玉璧之上皆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紫珊的眼裡劃過一絲不忍,迷濛的水汽漫上她的眼睛,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趙情她也生活的這般辛苦。
「我拚命的護著肚子,我生怕他手上的碎片會弄傷我的孩子,可是他看到我的動作,卻更加憤怒了,怒吼道要不是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紫珊也不會這麼顧忌,說完,便一腳踹向我的肚子,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啊,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聽著趙情的哭泣,紫珊的心裡也洋溢著濃濃的酸痛與沉重,她當時曾經對夏靖文說過一句「更何況趙情現在還有了你的孩子」,難道說是她的一句話造成了一個生命的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