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我吧!」他轉過身,抬起她的手,話鋒一轉,「或者,你打我也行。」
看著他無比認真的樣子,她突然有些想笑,可是還是依舊忍住了,嚴肅的望進他有些複雜的眸中:「好吧,我打你。我下手很重的,你先閉上眼睛。」
等他乖乖的閉上眼,她看著他俊逸的面龐,唇角微勾。
探過身子,在他的臉上印上一個如羽翼般輕柔的吻。
他驀然睜眼,她卻早已經回到她的座位上了,嘴角掛著一抹詭計得逞的奸笑。
「你……」他無法置信的望著她。
她卻並不看他,只是慢悠悠的說道:「肖然,我不管你的過去是如何,但只要你現在愛的是我,那麼我就會選擇相信你,選擇一如既往的愛你。因為我的愛與你的過去無關,只與你是否愛我有關……」
她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欣喜的緊緊將她摟在懷裡,他的下顎頂著她柔軟的發。
可是她卻依舊低聲訴說著,聲音輕靈的近乎於空:「相反。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那麼我絕對不會乞求,絕對不會猶豫,我一定會決然離開你。」
「不會的,絕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堅定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透著絲絲溫柔,透著濃濃心動。
牽著她的手,走進「Subway」,從她手心裡傳來的暖意,讓他又漸漸得迷失了心智,迷失了自己。
真不該帶她來這裡,應該帶她到該去的地方做該做的事。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又揚起了一抹邪笑,似黑暗中生長出的紅玫瑰,透著一種極致之美。
可是,今天還是有兩個人得謝一下他們啊,他唇邊的笑意更大了些,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
那兩人依舊在沙發上淺酌著,如此高大帥氣、不同一般的他們在人潮中也很容易尋找。
今天因為肖大少主動提出惡魔三人組要聚一下,這可是千年難得遇一回的。
所以,接到電話時,任達驚訝的嘴都快大的要掉地上去了,而宋清遠也只是淡笑著暗暗應了一聲。
肖然牽著紫珊的手入座,可剛一入座,看到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正在飲酒的女人時,他難得的笑臉頓時僵在那裡。
「貝兒,你怎麼會在這?」他俊眉微蹙,凝視著她的眼頗有些不滿。
「怎麼了?你還能限制我人身自由不成?我想任達他們了……」她的頭髮在燈光下顯出淡淡的暗紅,襯得她白皙的皮膚絕美。
「其實你想誰,我們都懂的。」任達哈哈笑著,他不懷好意的斜睨了肖然一眼。
妖孽的臉龐似風中的罌粟,飄搖而誘人。
然而肖然一記足以殺人的冷眼瞪過來,任達立即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噤了聲。
肖然看著眼前清瘦而蒼白的女人拿著酒瓶,毫不顧忌的喝著酒,那種決然而絕望的姿態讓他心酸,亦讓他心痛。
他一把搶過酒瓶,朝她怒吼道:「你不要命了?這麼嚴重的胃病還喝這麼多酒!」
「我是生是死,你還會在乎嗎?」她搶過酒瓶,淚眼朦朧的眸子在燈光下看不真切,但那空靈的眼神卻只讓人心碎。
「我在乎!」肖然大聲吼道,又搶過她的酒瓶,一把砸碎。
「彭」的一聲響,酒瓶的碎渣散落一地,零碎的泛著瑩綠色的光芒。
他的那聲「我在乎」那麼大聲,震得紫珊的心神巨碎,從來沒有看過他那麼發自肺腑的神情。
她的心微微一顫,明明想要相信他,可是為什麼現在又開始動搖起來……
「貝兒,因為我把你當妹妹,所以我才在乎。」他低下了頭,不敢看她傷心欲絕的眼,他真的不願傷她,可又不得不傷害她。
「妹妹……呵呵,謝謝你的稱呼,長這麼大,你還是頭一次這麼稱呼我。真的什麼都變了呢……」她有些不甘的喃喃自語道。
「貝兒,我送你回去吧,你喝醉了。」宋清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般尷尬的局面縱使是他,也無法再忍下去了。
他看著紫珊越來越暗沉的眸子,似乎隱隱的有淚珠凝結起來,他無法無動於衷。
「不……我不走……就因為她在這嗎?」她指著紫珊,忿忿不平的說道,嘴裡充盈著濃重的酒氣,「為什麼她可以一個人霸佔肖然?難道我在這坐一會,跟你們聊聊天,敘敘舊都不可以嗎?」
「或許,應該走的是我。」紫珊已經起身了,涼涼的話語突然響起,消融在空氣中。
她不是想退讓,不是想認輸,她只是覺得蘇貝兒很可憐,她已經不忍她的存在折磨到她。
肖然拽著她,眼裡的堅定不容懷疑:「你走,我也走。」
然而,蘇貝兒卻一把拽住了他,語氣裡瀰漫著滿滿的心酸與乞求:「不許走!肖然,你不許走。!」
拽的那麼緊,怎麼也扯不掉。
一時之間形成了三方鼎立的尷尬局面,誰也不願退讓一步。
突然蘇貝兒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翻山倒海的湧了上來。
她一俯身,開始狂吐了起來。
可是手卻依舊拽著肖然的袖子,倔強的不願放手。
局面亂成一團。
宋清遠微微思量了一下,沉下眸子:「肖然,我送紫珊回去吧,你先把貝兒的事處理好。貝兒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想你也不希望她出什麼事吧。」
肖然無奈的回望了一眼,已經吐得臉色蒼白,手卻依舊緊緊拽著他袖子的蘇貝兒,涼涼的歎了口氣:「好吧,清遠,你一定要負責到底,把紫珊安全送到家。」
目送著宋清遠和紫珊的身影到門口,肖然這才有些戀戀不捨的回過身來。
任達攙扶著蘇貝兒,滿臉的心痛,肖然的心中一片瞭然,他抽了一張面巾紙,替蘇貝兒擦去嘴邊的污穢,眸中流光回轉開來:貝兒,你究竟要我拿你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