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珊都不敢看他,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現在他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人害怕。
「你一個人回來了,那……陳小姐呢?」 她低著頭,諾諾的問道。
「我要別人送她回去了。」他的眼神又變得冰冷起來,似乎比現在雨還要涼上幾分。
「我送你去醫院。」他拽上了她的手腕,口吻不容拒絕。
「我不要……」紫珊怯生生的說著,心裡也惴惴不安的。
她知道她現在不該再惹他生氣,要不然後果肯定會很嚴重,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
「嚴紫珊,你是真的想讓折磨死我嗎?」
果真,肖然衝著她怒吼起來,就像咆哮的老虎一樣凶狠駭人,漂亮的眼眸裡早已經燒成一片。
他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氤氳的霧氣霎時瀰漫上她的眼睛,她不是被他嚇到了,只是有一股溫熱的暖流四處流竄開來,讓她的鼻子抑制不住的發酸。
看到她肆意流淌的淚,他面色瞬間緩和下來,眼中流露出的是心疼與愧疚:「我不是想吼你,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低沉的聲音似洋溢著淡淡的感傷。
「我知道……」紫珊輕聲呢喃著。
他不管不顧周圍詫異的目光,一把將紫珊摟過來,緊緊圈在懷裡。
然後拿起傘,朝雨中走去。
他胸前的肌膚有些涼涼的,激得紫珊一陣顫慄。
但貼著她滾燙的皮膚,卻覺得很舒服。
貼的太緊了,紫珊都能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將她摟得那樣緊,西服緊緊包裹著她,彷彿如視珍寶,一點雨都沒讓她淋到,而他的肩角卻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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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達一邊開著車打著哈欠,一邊聽著身旁那個如知了一樣不斷聒噪的小女生喋喋不休的問話。
「然哥哥,平時喜歡吃什麼呀?」
「然哥哥是不是很喜歡黑色啊?」
「你跟然哥哥是什麼關係?很要好嗎?」
他只能一個勁的點著頭,心裡早已經把肖然罵了一萬遍。
今天清早執行任務去了,累的要死。
所以,剛才半小時前,他還在他溫暖的大床上睡著回籠覺,夢見了他親愛的鄰居妹妹。
卻沒想到肖然那混蛋打個電話過來,擾了他的美夢:「任達,二十分鐘以內,到我公司車庫來,替我接個人,要是二十分鐘以內不到的話……」
他冷哼一聲:「你就不用活了!」
說完,就果決的掛了電話。
任達愣了五秒之後,火速穿衣,出門,才15分鐘就開著他那輛悍馬到了星野公司的車庫。
可是他哪知道他的任務就是要伺候這個磨人的小公主啊!
此刻他已經是欲哭無淚,叫苦不迭了,心裡暗暗咒罵著:肖然,你別有什麼把柄在我手上,要不然你也不用活了!
「然哥哥……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啊?」一直喋喋不休的小公主,此刻卻說話結結巴巴起來,兩隻小手也有些不安的搓著。
「怎麼這麼問?」任達皺了皺眉。
「因為剛才在公司門口看到了一個姐姐,我覺得然哥哥對她不一般,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的話,然哥哥不會這麼體貼的問她有沒有帶傘。」
女人啊女人,果真都是心思細膩的動物,任達翻了翻白眼。
可是突然任達的眼睛又咕嚕咕嚕的轉起來,計上心來:肖然,叫你整我,報復你的時刻到來了!
「肖然是有喜歡的人哦,我估計多半是你看到的那個姐姐,是不是那個皮膚很白,眼睛很大,瘦瘦的啊?」
「對啊對啊。」陳凝溪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失落:「可是我真的好喜歡然哥哥啊,從小就喜歡,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竟帶上了哭腔。
「喂,你別哭啊……」任達手足無措起來,長這麼大,他最怕的就是女生哭。
他趕緊將車停在路邊,抽了兩張面巾紙,遞給她。
陳凝溪早已眩眩欲泣,拿到面巾紙,更是放聲大哭起來。
窗外是瓢潑大雨,但她的哭聲卻依舊大的驚人。
「喂……怎麼還哭上勁了?」任達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會安慰女人,只能不斷的給她抽著紙巾。
「你別哭了,你還有機會的,他跟那個姐姐好像已經分手了。」
「真的嗎?」小公主抬起了頭,眼睛已經跟兔子一樣紅,臉也紅撲撲的,面若桃花,惹人憐愛。
任達一下子摀住了嘴,他確實是想給肖然找點碴,可是他也不想讓他兄弟命喪桃花,最後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被攪進去了。
畢竟面前的小公主是陳浩天的孫女,真是傷腦筋啊!
「你就當什麼沒聽到好了。」任達哈哈的笑著,啟動了車。
一雙美眸中流光飛轉,喃喃的默念了三聲:對不起啊,肖然,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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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充斥著刺鼻的蘇打水的味道,白晃晃的牆壁刺得紫珊的眼快要睜不開。
一路上,看著他輕佻熟路的掛號,一臉關切的陪她看病,看著她打針的時候眉頭微皺,他的眉心竟然比她鎖得更緊。
最後這麼點小感冒,居然強行的把她塞進了VIP病房。
她的心裡不得不感動。
一個男人如果在你生病的時候表現得比你自己更為焦灼,更為心疼,那麼他就是愛你的,愛你愛得深入骨髓。
液體順著她的血管一點點流進她的身體,有點冰冷,她的眉微聳了下。
而他卻彷彿看穿了她在想什麼,將自己溫熱的手墊在她的手下,暖意剎那間從指間傳遞過來,盈滿了她的整個心房。
手心緊緊相貼,就像是心也緊緊相依靠一樣。
他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她妖嬈的髮絲,輕輕的聲音卻擲地有聲:「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管以後我還在不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