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晴說著，有意無意的往程軒的方向瞟去，眼睛閃過期盼和酸澀。
是不是有那麼一天，程軒對她也會如此呢？
「我知道，所以，我想早點回去。」
手指輕輕的碰著一盆綠色植物的葉子，凝煙透過窗戶看著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媽媽，水眸裡流露出一抹為難：
「我答應過媽媽過完元旦再回的。」深深的吸一口氣，她將心裡的失落壓下去，嘴唇勾起一抹笑：「你和我哥怎麼樣了？曉晴，在新加坡，你們獨處的時間肯定很長，要好好把握呵。」
「我們……我們很好。」
曉晴下意識的去看程軒，發現他的目光似乎不經意的掃過她的臉，訕訕的笑了笑，急匆匆掛了電話。
「明天就可以走，舅舅已經給你訂好了機票。」
夏伊清不知道何時從廚房裡走出來，變戲法的將機票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眸裡閃著憐愛。
「媽媽。」
看著機票，凝煙激動的聲音有些變腔，她是想回去，可是，也不忍心現在就離開夏伊清。
「回去吧，媽能看出你們兩個的感情，也真心的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幸福。不用記掛著媽媽和舅舅，我昨天和你舅舅聊了很久，這邊的分店開起來後，他想試著在T市開個分店。如果效益不錯的話，也許以後我們也會長住T市。畢竟，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寶，我和舅舅都盼著你能夠開心、幸福，了無牽掛。」
夏伊清動情的說著，伸手撫摸著女兒很像自己的面容，聲音低的像是一聲歎息：
「媽媽虧欠你很多，雖然你忘了童年的很多事。可是，媽媽知道，那段日子你一定過得很苦。小小年紀就承受了那麼多悲傷，那些都是媽媽的錯啊。如果媽媽當年沒有和……」
兩行清淚緩慢的從她的眼眶裡漫出，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夏伊清唇角裂開一抹苦澀的笑：「瞧我，在說些什麼呀。煙煙，媽媽不奢望什麼，只希望你以後的日子能夠平安快樂……」
「媽媽。」鼻翼湧起一陣濃濃的酸澀感，凝煙拿起餐桌上的紙巾心疼給夏伊清擦著淚水：「媽媽你不虧欠我什麼，媽媽很愛我，我一直都知道。」
小的時候發生過什麼，她記不太清楚了，等到大了些，她好像記得媽媽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是選擇性的失憶，說她的潛意識裡不想記起那些事，很有可能那些事留給她的只是一些傷痛。
既然是傷痛，又何必再憶起呢。正是因為這個，媽媽不再讓她試著去記起以前的事，她只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快樂，用更多的愛去呵護著凝煙。
而媽媽說的當年犯下的錯，她想她是明白的。媽媽指的應該是和程軒的父親程越的那段苦戀卻無果的情緣。
媽媽不想說，她也不想去追問，那是媽媽心裡永遠的傷，已經結了痂，她不想去撕開，看著媽媽再次承受那種撕了心裂了肺的痛。
**
T市的夜，拉開了又一次的帷幕。霓虹閃爍中，歐允灝的車子就在這車龍中行駛著。等紅燈的時候，偶然一抬頭，看著萬家燈火，唇畔緩緩的綻開一朵笑。
那笑發自內心，映照著的臉更加俊美溫暖。
煙煙很快就回來了，屬於他們的愛巢裡，燈光也會變得溫馨無比。
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喜悅就像是快樂的泡泡，不斷的從心頭湧出，甜蜜彰顯在臉上，絲毫沒有掩飾。
「三哥，有什麼高興的事嗎？我發現你一直都在笑呢。」
七七坐在駕駛座上，歪著頭笑著問。
今天，她借口自己和同學出來玩，恰巧路過他們公司為由，一直在歐氏對面的咖啡廳裡等著他一起下班。
「嗯，煙煙馬上就回來，我高興。」
歐允灝淺淺的笑：「元旦的時候就回來，就這兩三天了。」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三哥，我真替你高興。」
努力的彎唇，她笑得真誠。握著包包肩帶的手卻不自覺的用力，修長的指甲掐入了皮肉之中，那種痛讓她清醒，更讓她覺得諷刺。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因為什麼才會這麼高興。可是，傻傻的如她，還是問了出來，然後在這個回答裡，讓自己痛入心扉。
「七七，對不起。」
看著這張酷似凝煙的臉，歐允灝歉意的斂起笑：「讓你搬出去，三哥也是有苦衷的。可是，把事情放到自己的身上想想。我想，我還是可以理解煙煙的，也希望你能夠理解她。」
「我知道的，三哥。是我的出現打破了你們的甜蜜，雖然我不是有意的，可是事情畢竟就是發生了。我也一直在想著彌補的方法，我搬出來，心甘情願的。」
七七臉上仍然帶著笑，寬慰著歐允灝。
她當然不情願，可是，又能說什麼。如果賴著不走，反而會讓他起疑心。她好容易走到這一步上，讓他完全信任她，怎麼會傻的自毀了鋪好的路呢。
**
「煙煙。」
晚餐還沒準備好，回到臥室等待的時候，看著電話，歐允灝眉眼含笑的拿起，撥通了凝煙的電話。
雖然她很快就回來了，可是，心裡的思念依然不能中止。時間越接近，那種迫切想見到她的願望就愈加的強烈。
「灝。」
凝煙溫柔的喚，心底裡有個小兔在不停的跳躍。明天就要回去了，不止可以聽到他磁性感性的聲音，更可以真實的看到他，觸摸到他。
「距離元旦還有兩天。」那邊輕輕的笑，在為她的歸來倒計時。
「我知道。」凝煙調皮的笑問：「歐少最近有老年癡呆的症狀哦，每天都要重複說一件事，而且反覆的說，不厭其煩。」
「是啊，不過這種病要治好可是容易的很。等著我的煙煙一出現，症狀絕對會立刻消失。」歐允灝笑著「威脅」：「元旦一過馬上就回，否則我要跑到墨爾本把你拎回來。」
「放心吧，我一定不用你來拎。」她甜甜的笑著繞著電話線圈，眼睛裡有著他看不到的狡黠：「灝，我明天有事，白天的時候你不要打電話給我，等到了晚上我們再聊。」
「有什麼重要的事，連電話都不讓我打？」
歐允灝微微蹙起眉，眼眸裡流露著不解。
「晚上就會告訴你。」對著話筒那端，她輕輕的笑：「好了，灝，我還有事。先不和你聊了，明天晚上我要和你聊個痛快。」
白天的時間要在飛機上度過，不能開機的。可是，她不想說，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她喜歡看到他，在自己突然降到他跟前時，表現出來的那種狂喜。
「煙煙，怎麼不告訴灝，你明天就回去？」
夏伊清推門進來，幫著女兒收拾著行李，她不解的問。
「媽媽，我不告訴他，是想給他個驚喜。」
將東西一件件的收拾進去，拉上行李箱的拉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凝煙擁住媽媽的肩膀，和她一起在床上坐著，俏皮的一笑。
「鬼丫頭！」
寵溺的捏捏女兒的鼻子，夏伊清的笑裡有些落寞的味道：「看到你這麼開心，有灝疼愛著你，媽媽的心裡總算放下了一件大事。」
「媽媽，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有你、有舅舅，還有灝……」
撒嬌的靠在夏伊清的肩頭，凝煙輕輕的低喃：「媽媽，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希望舅舅也能幸福。」
「你只要幸福了，我和你媽就覺得幸福了。」夏子毅爽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凝煙扭頭看過去，開心的笑：「舅舅，你回來了？」
「是啊，那幫人非得要晚上一起吃飯。可是，我不想啊。明天我們的寶貝煙煙就要飛到灝的身邊了，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回來，陪你吃頓飯。」
夏子毅呵呵的笑著：「回去後，甜甜美美的生活。如果哪一天，灝欺負你，就給舅舅說，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嗯，如果他敢欺負我，我第一個找舅舅告狀，一定要海扁他。現在可是不早了，你再晚一會，飯菜都涼了。現在，去吃飯吧。」
凝煙甜甜的笑，轉身的時候看到漸漸深下來的夜空，星子在開心的眨著眼睛，一如此時心裡雀躍不止的她。
**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七七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看著夜空，眉眼裡閃過一抹冷笑。
夏凝煙，你想給他驚喜是嗎？
呵呵！她冷笑：到時候，看看我給你準備的「驚喜」怎麼樣吧。我保證，一定會「驚」到你，「喜」到我！
**
果果還要在老家待幾天，預計正月十七回。到時候，更新就會穩定下來。
果剛吃了藥，先小睡一會。親不必等更新，明天早晨八點我去醫院前還會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