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來?」忍了一會,凝煙又問。
「你以為呢,會是程軒?」一想到程軒,歐允灝總是壓抑不住火氣,他挑挑眉,唇角諷刺的勾起:「你跑到這裡做什麼,以為自己是詩人,來尋找淋雨的感覺?怎麼樣,感覺是不是很刺激?」
又在挖苦她,凝煙咬咬牙,說出的話卻是帶著無心的酸澀:「歐允灝,你來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是程軒告訴她的吧,或者是曉晴,肯定是說了她的事了。
「閒著沒事開車出來玩,結果看到海邊有個傻瓜在淋雨,出於好奇下來看看。」
歐允灝吊兒郎當的說著,上了公路,車開的快了些。
還這樣挖苦她,看來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手指絞著,凝煙輕聲說:「我今天才知道,我和程軒……」
「閉嘴!我說過我討厭聽到這個名字!」歐允灝的眸子冷了幾分,剛才的吊兒郎當早已不復存在。
「讓我說出來好不好?」
一想起今天的事,心比在海水中泡著還要難受,凝煙忍不住想說給他聽。
「別讓這個名字影響我開車!」
歐允灝從牙縫裡逼出一句話。
「可惡的傢伙,每次都這麼任性。」咬咬唇,夏凝煙無奈再次選擇了沉默,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別哭了,知不知道你哭起來真難看,鼻子嘴巴都擰在一起了。」正在等紅燈,歐允灝往後一瞟,看到夏凝煙淚眼模糊的樣子,不悅的喝道。
想到她是在為程軒流淚,忍不住去譏諷他。
「歐允灝,你真的不想聽聽我為什麼來海邊?」
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將淚揩乾,夏凝煙吸吸鼻子。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想急切的告訴他,心裡堵的慌啊,真想把歐允灝當成樹洞說說,好讓心裡好受一些。
「先去醫院。」眉宇裡染上一抹異樣,閉了閉眸子復又睜開,看到紅燈變成綠燈,歐允灝的聲音像是歎息。
他聽曉晴說張瑛也去了醫院,怕從她嘴裡聽到,是因為張瑛阻止她和程軒在一起,所以才跑出去。
醫院裡。
「骨頭沒問題,但是韌帶有損傷,我的建議是打石膏。」看著拍出的片子,醫生沉穩的說。
「醫生,你不用這麼誇張吧?」
凝煙吐吐舌頭:「扭傷而已。」
碰到黑心醫生了吧,這點小事就打石膏,再厲害點是不是乾脆讓她動個小手術啊。
想到自己的腿被石膏固定著,和程軒一樣變得木乃伊,她就覺得難以忍受。
程軒……
想到這個名字又不由的苦笑。真是兄妹啊,血型一樣,連受個傷都能傷到腿上,這算是什麼孽緣?
「姑娘,扭傷也有輕微和嚴重之分。」頭髮花白的醫生很耐心的勸說:「照你這個情況,如果不打石膏,以後會經常性扭傷。打上石膏也要注意少下地,多靜養。」
「不要,醫生你給我開藥好不好,每天固定時間來輸液也行。打了石膏,活動起來太困難了。醫生,我家人都不在家,沒辦法照顧我的。」
凝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希望醫生能撤回這個決定。
「可是,若是輸液打針,一個月都難好,打石膏會快的很。」
「醫生給他打石膏!」
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歐允灝推開門,狠狠的瞪了夏凝煙一眼:「什麼叫家人都不在身邊,我不在你身邊,我在哪?夏凝煙,你當我透明的嗎?」
他真覺得這女人欠抽了,真想好好的教訓一番。
「可是會很麻煩的。」垂下眸子,凝煙不敢去看那張處於盛怒中的俊臉,不過想到還有劉姐,點點頭,不再忤逆他的意思:「你和劉姐說說,要麻煩她幾天了。灝,你給劉姐打個電話,讓她過去吧。」
劉姐是家裡的傭人,一般只負責白天的打掃衛生,並不住在別墅。因為做飯之類的事,在歐允灝的「逼近」下,都是凝煙做。
「你安心養傷就行。」挑了挑眉,歐允灝催促醫生:「快點吧,給她打上石膏。」
***
「先坐下,劉姐馬上就趕過來,讓她幫你洗澡,我去看看家裡還有沒有保鮮膜。」回到別墅,歐允灝小心翼翼的把夏凝煙放到客廳的沙發上,生怕會弄痛她。
「拿保鮮膜幹嗎?」
身上的衣服還濕著,凝煙小聲問。
「洗澡當然要把石膏包起來,你被雨淋的腦子真進水了?」歐允灝的眉頭不悅的皺在一起,聲線依然冷。
委屈的撇撇嘴,夏凝煙把頭扭到一邊,淚水盈滿了眼眶。
從找到她,她就沒聽到一句好話。本就覺得和程軒是兄妹難以承受了,還要被這樣吼,心裡真是憋屈。
「說吧,到底為什麼從醫院裡跑出來。」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歐允灝將臉別向窗外。
外面依然是灰暗的雨幕,一如他的心一樣,灰暗中夾雜著急躁。不想讓她再提到程軒兩個字,可是她溢滿淚水的小臉,卻總是那麼輕易衝垮他的底線。
「程軒他……」吸了吸鼻子,眼淚再次流出。想起歐允灝罵她哭起來難看的話,凝煙趕緊拿紙巾擦拭。
歐允灝的眉心緊皺,握住沙發靠背,強忍著不打斷她。
凝煙的眸光垂下來,盯著自己的手指。「程軒他……很有可能是……我哥哥。」早就想說出來,可是真正說出,這句話似在喉嚨裡翻滾了千百遍,吐出是那麼的費力。
「你說什麼?」
錯愕的怔住,歐允灝的手指收緊,難以置信的盯著夏凝煙。
夏凝煙閉上眼睛,聲音艱澀:
「程軒媽媽說,我和程軒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所以才會阻止我們在一起,甚至給程軒吃安眠藥,把他帶到新加坡。」
「我今天才知道,養了我二十一年的爸爸,竟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程軒他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把這些話都說出來,全身的力量彷彿都用盡,夏凝煙哽咽著,拚力控制自己不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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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才到一萬,偶再去寫,謝謝親們的支持,感動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