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修手扶額頭,對著這一樁樁的頭痛事煩心不已,短短幾天時間,安國竟起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皇上駕崩,民心動盪,周邊四國均是蠢蠢欲動,幸而四國國主如今被扣在雲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王爺,林大人求見。」平安悄聲進了御書房,來到司徒修身側輕聲稟報。司徒修抬頭,直了直身姿,點點頭示意他帶林大人進來。
「老臣參見王爺。」雖口中稱著王爺,但行的卻已是君王之禮,司徒修略微一愣,但也不做過多怪罪,抬手示意道「林大人請起。」
「老臣不敢!」不想林大人卻是一副罪臣之禮長跪不起,司徒修微微一皺眉,看了眼週身的幾個侍衛和太監,冷聲道「你們都先下去。」
眾人一聽,均行禮退下,此時,司徒修才來到林大人面前,伸手扶他起身,「林大人何罪之有?」
林大人此時已是老淚縱痕,顫抖著扶著司徒修的雙手,顫顫地道「王爺,是罪臣,一切都是罪臣。」
司徒修此時眉頭皺地更緊,心裡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口中的語氣不免也加重了些,「林大人何出此言?」
林大人輕輕歎息搖頭,「這一切都是老臣的錯,當年太子侮辱了小竹,導致小女羞愧自盡,而你們的姻緣也,,,老臣嚥不下這口氣,這次趁著太子佈置生辰宴,是我把兵力佈置透露給三王爺,他才能如此輕易破了禁衛軍的看守,本想叫皇上置太子的罪,卻不想,不想,犯下了如此滔天的罪孽,請王爺降罪。」說著,復又重新跪了下來,顫顫的身姿,早已失了之前的英氣。
司徒修此時已是驚恐不已,沒想到,三王爺的得逞,是因了林大人為報小竹之仇?!這罪,叫他怎麼治?小竹,你告訴我,這罪,我該怎麼治?司徒修在心裡苦笑,真是天意啊!
「林大人,此事也不全因了三王爺的造反,弒君的是肖夫人,宮外造事的是南琉國。」司徒修緩緩背過身去,「而且,本王如今只是暫代國事,這置臣之罪的大事本王還擔不起。」
林大人抬頭,看著眼前一身帝王之氣的司徒修,心裡暗暗歎息,登上這皇位,也是遲早之事,「老臣愧對先皇恩澤。」說得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司徒修閉眼,心裡亦是苦澀萬分,死的可是他的父親啊!叫他怎麼辦?
「林大人,你先行退下吧,此事,本王自會斷奪。」說完,逕自走上御座,埋頭批閱奏章,不再言語半個字。
林大人搖頭,顫顫起身,回身出了御書房。
「老爹?」司徒揚起身,見司徒慕帆此時竟坐在自己房內,稍顯佝僂的背脊早已失了當年的偉岸。司徒慕帆聞聲起身來到司徒揚床邊,微皺的眉頭讓司徒揚心裡也不禁跟著嚴肅慎重起來。
「小子,傷勢如何?」司徒慕帆輕歎一聲,如今這形勢,已是由不得他了。
司徒揚微微一怔,「老爹,出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突然這副表情,在他的印象中,他老爹永遠是天塌下來也不會皺眉的錚錚鐵骨,這次怕是真的遇到難題了。
司徒慕帆並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令牌,遞到司徒揚面前,慎重地說道「從今天起,親衛騎,老爹手裡的十萬大軍就交給你了。」
司徒揚震驚得看著司徒慕帆,怎麼突然間,,,「為什麼?」
司徒慕帆苦笑一聲,「皇上駕崩了,三哥也死了,母后皇嫂都去了法華寺,這已經不是你老爹認識的王朝了。是該交給你們年輕人的時候了,此事我會上奏,,相信司徒修也是希望你為他打天下!」
司徒揚聽著,心裡不免隱隱作痛,何時他馳騁沙場的老爹開始服老了?司徒慕帆拍了拍司徒揚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老爹也不逼你,你為司徒修平了這天下,之後你想帶著那丫頭如何都行,只是這半年內,怕是身不由己了!」
司徒揚愣在原地,「老爹,那你,,,」
司徒慕帆無奈一笑,搖搖頭沒有回答,轉身出了房門,剛走到門口,略微一停,頭也不回地叮囑道「傷若無礙了,明兒個就去上早朝吧。」說完,人已消失在竹樓院內。
司徒揚呆愣愣地看著手中的令牌,感覺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