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雲辰從冬兒房內出來時,臉上已是一臉的冰霜,司徒揚已在院中著急地來回了數百個來回,看見雲辰出來,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師父,怎麼樣?」
司徒修和司徒穆帆也是滿臉的擔憂,望著雲辰不敢開口。
雲辰見狀,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過了今晚再說。」說完,便在白鬚的陪同下離開了竹樓。留下滿肚子疑問著急的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夜,對於司徒揚來說格外漫長,一直坐在冬兒房內,看著窗外的月影斑駁,聽著草叢間隱隱約約的蟲鳴聲,和冬兒若有似無地呼吸聲,心裡百感交集。床上那個脆弱到似乎隨時都會消散的人兒,難道注定只會在他的生命中僅僅停留這短短的一瞬間嗎?他不相信,也不允許!寂靜的房內發出聲聲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司徒揚已泛白的雙拳越握越緊,眉頭緊皺,眼裡隱約閃過一絲殺氣,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下毒的人,他要讓他十倍,百倍償還冬兒所受的苦。
一陣風輕輕吹過,窗外的柳枝微微浮動,一片白紗悠悠飄進屋內,「不要輕易動殺念。」雲辰來到司徒揚身邊坐下,端起桌上一杯早已涼透了的茶自顧自喝了起來。
「師父,冬兒她,,」司徒揚痛苦地看了眼床上臉色越加蒼白的冬兒,此時的她,臉色簡直白如瑞雪,就連平日紅潤的雙唇,此時也是泛著冷冷的紫色。
「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她,,」雲辰放下手中的杯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可聽在司徒揚耳裡,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雲辰的衣袖,看著她滿臉的期待「真的嗎?師父,您真的有辦法救冬兒?」
雲辰微笑著點了點頭,起身來到床前,司徒揚自然是不肯放過地跟了過來,看著床上的冬兒,雲辰的聲音如浮雲般輕盈「你平了這天下,我告訴你法子救她一命,如何?」轉頭看向一臉錯愕的司徒揚,滿眼不容拒絕的笑意。
「為什麼?」司徒揚不解地問道「師父,寒山不是一向不理世事的嗎?為什麼這次要我平了這天下?」
雲辰依舊是輕輕笑著,蠱惑的雙眼令人不容回絕,「知道我這次為何出山嗎?」司徒揚自然是搖搖頭。
「那你也聽見你爹今日是如何稱呼我的?」雲城轉身在冬兒床邊坐下,自懷中取出一粒紅色的藥丸替她服下,不等司徒揚回答,她便自顧自地講了下去,「不錯,我本是你奶奶,也就是當今太后的妹妹,十二歲那年,就著性子離家出走,卻一失足掉下懸崖,被前任谷主所救,自此便留在了寒山,這次回來,也是受人之托罷了。」
司徒揚雙眉此時已皺成一個死結,痛苦地閉眼,一個難以啟齒的事實從牙縫中一字一字擠出「是奶奶下的毒?」
雲辰自顧給冬兒診著脈,一臉的無所謂「皇姐並不知此事。」
「難帶是皇上?」司徒揚此時的猜測並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雲辰輕笑,替冬兒整理了雙肩的被子,起身看著司徒揚,嘴角微微帶著笑意,似乎自始自終,雲辰的臉上之中只有這種事不關己的淡漠。
「明日我便帶她離開,你有半年的時間去完成你該做的事,到時你再來寒山,我便教你解救之法,我會設法控制她的毒性,最多也就能延她三年的性命,兩年半的時間供你們找解藥,所以不想她死,就早點平了天下。」雲辰輕描淡寫地說完,繞過司徒揚便逕自出了房門,院中暗處一抹黑影往後一縮,雲辰只是淡淡一笑,路過角落時輕輕說了句「我已盡力,好自為之。」話音未落,眼前卻早已沒了倩影。
司徒修自暗處出來,眼裡笑意甚濃,望了眼冬兒房內閃爍的燭火,悄聲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