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穿過他那修長魁梧的身體,火燭明滅不定,將他原本修長的身體拉得更加修長,更顯蕭瑟孤單,站了許久,南宮峻澤實在上有些鬱結,雖然那個女人稱得上絕色,但這世上絕色的女人又何止她一個,六公主慕容泠不也一樣堪稱絕色嗎?為何帶給他的感覺卻相差如此之大?
越想心裡越覺得煩悶,南宮峻澤黑沉著一張臉,朝他練功的地下寒冰室走去,狹長的鷹眸緊閉,盤tui坐於寒冰床上,雙手掌心相貼,平置xiong前,現在他需要靜靜的打坐運氣,好使得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寒冰床面上如同輕沙飄渺,一陣陣寒氣愈漸濃密,瀰漫在整個空間裡,這個的一處冰寒的環境,不被凍死已經是奇跡了,可南宮峻澤居然長期在這種環境下練功,也稱得上神人了,難怪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冷的像寒冰似的。
*****
「可兒,你……這一身到底是怎麼弄的?」小玉的眸底閃爍著擔憂之色,一旁的落燕也走上前來:「可兒,你……沒事吧?趕緊的換身衣裳,當心染上風寒。」
「我沒事兒,你們放心吧。阿嚏……」話剛落音,一記響亮的噴嚏聲便響起,小玉趕緊的幫忙放了一大桶熱水。
「可兒,泡個熱水澡,去去寒氣,我這就去煮薑湯。」小玉是個體貼的女孩子,雖然知道了喬可兒的真實身份,卻依然拿她當主子一樣的侍候。
「謝謝你,小玉,一會兒泡了澡,我還有話跟你們說。」可兒一臉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她心裡已經有了逃婚的計劃,把酒樓就扔給小玉和落燕,她自己打算落跑,她可不想嫁給那個峻王爺,想想他殺人如麻的殘酷模樣,心裡就一陣陣的發毛。
小玉和落燕同時點了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當她們再度回到可兒房間的時候,可兒已經梳洗完畢,一襲湖綠色的羅裙,襯得她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懾、且不敢褻瀆。
「可兒,夜已經深了,你找我們要說什麼?」落燕一襲淡黃色的紗裙,亦是明艷動人。
「是這樣的,我決定……將酒樓交給你們打理。」
「那你呢?」小玉和落燕幾乎同時呼出聲來。
「你們別緊張嘛,我只是想出去避避風頭,順便遊覽一下靖元國的山山水水。」可兒隨意的脫掉繡花鞋,打起盤腳坐在床上,一臉愜意的表情。
「避避風頭?可兒,你……是惹上什麼麻煩事兒了嗎?」落燕帶著幾分警惕的眼神望著可兒,她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生活了,萬事都十分的小心。
「還不是那個峻王,他明明休了我,休書都還在我這裡呢,可……奶奶的,他現在居然又要娶我過門,只給了三日的限期,所以我得趕緊的落跑才成。」可兒歪著腦袋,臉上的表情複雜的變幻著,她居然走神了,腦海裡瞬間閃過今夜水池邊的那場曖昧畫面。
聽可兒罵了粗口,落燕似乎顯得有些詫異,公主的嘴裡也會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令她很詫異,一旁的小玉倒顯得自若許多,落燕看了看沒有反應的小玉,表情也逐漸恢復了自然。
「可兒,你是想回夏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與你同行。」落燕低垂下眼斂,表情帶著幾分羞澀,她是想到了可兒曾經說過的話,那就是一夫一妻制,想她雖然出身青樓,但好歹也是潔身自好,現在已經從良,自然也希望能夠有個好歸宿。
「你……想跟我一起回夏商?可是,我沒打算要回夏商呀!」可兒一臉無辜的表情:「再說,你若是離開了,這酒樓可怎麼辦呀,現在生意還不錯,才短短半個月的光景,咱們的本錢早就回來了,包括給知府大人的那筆銀子,也都回本了,若是停下來,怪可惜的。」
雖然可兒並不在乎銀兩,『月光族』的她早就習慣了兩袋空空,只是,現在生意看起來還真的不錯,放棄了感覺怪可惜的,而且,做生意令她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一直都是被別人剝削的勞動力,現在好不容易翻身做一個奴隸主了。
「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落燕顯得有些不安的模樣:「你若是跑了,峻王爺想必是不會善罷干休的,若他一個不高興,把我們全都給殺了……」
說到這裡,落燕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微微顫了一下,南宮峻南那那幽邃冷冽的眸,她現在回想起來,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本公主就給他也寫份休書吧,本公主休了他,這樣他也無話可說了。」說完,可兒哈哈大笑了起來,心情顯得十分的愉悅,就這麼辦!
想起他上次休她的那一刻,心裡的感覺還是有些不舒服,她也休他一次,就算是扯平了。
說幹就幹,她興沖沖的下床穿起繡花鞋,完全無禮小玉和落臉詫異的目光,朝書房的方向急急奔去,這些日子她有空的時候便勤練毛筆,好歹也已經適應了,只是這裡的字體與現代簡體版稍稍有些差異,不過還是很容易學的。
*****
朗月清輝,黑絲絨一般的夜幕間繁星點點,璀璨耀眼,初夏的夜晚,清風拂面而來依舊有些涼意,可兒小心翼翼將自己收拾好的行囊背後挎至肩頭,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今夜她便準備跑路了。
走到後院,可兒將自己寫給南宮峻澤的休書放至那口古井邊,因為她知道小玉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水,這樣她一定會看見的,就托她之手轉給那個可惡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