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從沙發上把她轉過來,整個人就被她的樣子嚇傻了。
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昏死了過去,氣若游絲,臉色像一張白紙,慘白慘白的,嘴唇一絲血色也沒有,鐵青的嚇人!嘴角殘留著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想要窒息,雕塑般冷峻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神色。
很懊悔!很心疼!
冷冽的鷹眼,不在駭人,泛起晶瑩少見的霧水,平時冷酷高傲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就這樣直直的跪在她的身邊。
看著自己印在她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狠狠的刺灼著他的心臟,懊悔的恨不得也給自己一嘴巴。
只要想到她要離開自己,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太過緊張。
心中燃燒著強烈的怒火,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自己。
「來人,來人,快來人……。」有些歇斯底里的向外面大聲的喊叫,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尊嚴。
在她還沒有回來之前,他已經下達了命令,不需任何人踏進屋子一步,所有人都安靜的在門外候著。
沒有他的指示,就算天塌了下了,也不會有膽違抗,明知道兩個人在裡面吵架吵得很凶,卻沒有一個人敢進來勸阻。
「來了,來了。」
從外面快速的跑進來一群傭人和保鏢,一進來立時驚得目瞪口呆,個個困惑的大張著嘴巴,看著眼前的場景,無所適從?
不是驚訝自己的女主人,而是跪在地上的男主人,讓他們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時霸氣,冷酷的人會失去平時的狀態。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趕快給夫人倒杯水來,要快。」
「好,好。」
「趕緊去臥室拿一床被子下來。」
「好,好。」
「你趕緊去拿條毛巾過來。」
「是,是。」
一邊吩咐著,一邊緊張的繼續用手掐著她的人中,不敢放鬆,怕有什麼閃失:「若雪,若雪,你醒醒,快醒醒!」緊張的麵筋有些抽動,狀態異常!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的緩轉了過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使她痛苦的呻吟了出來:「啊!……好疼。……」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秀氣的眉毛,痛苦難當。
一直跪她身邊的霍子寒,一看她醒了過來,欣喜若狂的把她摟在懷裡,顫抖著有些語無倫次:「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原諒我!是我不好!」一連說了好幾遍。
「我怎麼了?……你怎麼哭了?」稍稍好轉恢復意識,迷茫的雙眸困惑的望著他,不理解他為什麼眼中噙著淚水?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好像一個犯了天大錯誤的孩子——
夜裡。
始終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吵架時的記憶全部恢復起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令她忍不住的咬牙,得瑟了一下。
疲憊不堪的身體,淡淡的倦意使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任平霍子寒怎麼的哀求,求饒,也不願把頭露出來,即使這樣也沒有使她感覺到一絲的溫暖,整個心如同浸在冰窖中一樣。
淚水順著臉頰悄悄地滑落,一顆顆,一串串,滴滴墜入心中,凝結成冰針,刺入心臟。
他居然動手打了她,讓她想起小時候的痛苦記憶,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的記憶,看到她痛苦他就非常的高興。
拿她的痛苦來開心,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今天又重演了一遍,還是那麼真實,讓她對他更加的討厭!
心中徒然一悸!
想起被打的一幕,在打她的同時,他的心也是受傷的,他眼底的那抹痛楚,清楚地印在她的腦海裡。
七年前她的離開已經重重的傷害過他,間接地造成了他的殘疾。七年後她在一次的想離開他 ,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又狠狠的撒了一把鹽。
那種傷痛的滋味,她現在才瞭解。
不管他是多麼的霸道?多麼的專橫?歸根結底他還是放不下她的,這一點她現在也十分的清楚。
就是這種放不下,才會使她有著強烈的逆反心理,一個字就想馬上的『逃』。
她不想再受制於他。
當初也有為自己做出的事情後悔過!
這一切都是他逼出來的,他從來就是太專制,太霸道,只有他來拒絕別人,沒有讓別人拒絕過,她的離開使他受挫,不甘心。
她就是他的寵物。
對她就像是一個自己寵愛的洋娃娃一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毫不顧及她的感受,她的立場,只有他要她必須照做。
從來沒有給她發表意見的機會,從來就不曾認真的坐下來聽聽她的心聲,聽聽她心裡的話。
對她來說沒有一點的平等可言!
在被窩裡偷偷地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身體剛一動換,便被他摟進健碩的懷裡,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也沒有掙脫出來,反而被他摟得更緊。兩個身體中間一點的縫隙也不存在。
他把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項之間,貪婪的允吸著屬於他的芬芳,一種甜膩的氣息沁入心扉,流入週身四肢百骸。
只要她能夠留下來,不管她怎麼來懲罰他都行!他認了。